來沒?”張四娘問。
到了秋天,雞就能出欄了。而那時,也到了宋氏與順子成親的日子。自從宋家將雞舍搭建起來後,順子便不怎麼忙。將心思都放在了裝修婚房,打造新傢俱上了。但再怎麼忙,一天裡,他也要往宋家跑一趟,看家裡有沒有需要他的地方。
在張四娘看來,他來宋家關鍵是想看看她娘。因為每次順子過來的時候,宋氏的臉都紅得像個大蘋果。而,她與宋王氏都很識趣地各找了藉口出去,免得讓兩人不自在。
這已經是宋王氏最寬大的態度了。別看她出去得快,回來得也快。通常是上趟茅房的功夫,又回家裡往兩人中間一坐,當起“大燈炮”來。
而順子也很理解宋王氏,只要她一進門,他便不再多留。
至於這麼短的功夫,屋子裡的兩人都做了什麼。單看宋氏偶有一見的,微腫的嘴唇便知道了。
宋氏將洗好的衣服抖了抖,晾在院子裡,“沒呢。昨天就說今天開始要打炕櫃,估摸著正忙著。咋,你有事找他?”
“嗯,我想讓順子叔幫大郎哥做個輪椅。”之前,大郎腿骨折後,順子給他做了一副雙柺。今天聽元娘說起大郎的狀態,她想給他做個輪椅。
宋王氏進了灶間準備做晚飯。
院子裡只有她和宋氏,“大郎這孩子從前心思也不這麼重啊。又鬧脾氣了?”
從前大郎可是孫輩裡最能幹活的一個。現在腿折了,將來還是個瘸子。他的心裡咋能好過呢。張家分家後,大房的相當於包攬了八畝地的活計。而能去幹活的,只有張義忠兩口子,還有一個上了年紀的老爺子。元娘留在家裡做飯,喂牲口,照顧菜園子。忙得不可開交。
大郎看在眼裡急在心上,架著雙柺非要給元娘幫忙,結果,忙沒幫上,自己又跌了一跤。
元娘今天來找四娘,是揹著家裡人偷偷過來的。想求四娘給她一個能在家裡做的活計。能在張老爺子的嚴令之下,還要上門求工,如此可見大房的日子真的是……
張四娘雖也知道張家分家後大房分了銀子,但那點銀子絕對是個不能增值的死物。花了,也就沒了。大郎總會有娶親的那一天,而大房的兩口子也會有老了病了所需要的花費……進項無門,花銷要算起來,到處都是。
於是,張四娘思來想去便給了元娘一個**食的活兒。一文錢一斤收,每做好十斤結一次錢。這價錢給的是極為豐厚,但也僅是對元娘而言的了。
元娘心裡哪裡不明白張四娘對她的幫襯,打算每做好十斤再白搭送一斤雞食。
張四娘也不與她爭這個,免得元娘心裡不好過。兩人今天在吊水橋頭訂好了活計。
但做輪椅的事情,張四娘沒與元娘提及。
如果有了輪椅。大郎就能出來透透氣,也能在院子裡幫著乾點力所能及的零活。這樣,他的心裡會好過一些。心情也不會變得更壞了。
張四娘將今天與元娘見面的事情講給宋氏聽,宋氏嘆道:“讓元娘小心點。別讓你爺發現不高興。做輪椅倒的話,你順子叔準沒話說。只是,做好了,你爺他能讓收下嗎?”
是啊,老爺子能讓收下嗎?
“到時,我送過去吧。”宋王氏不知什麼時候從灶間出來,無奈地說道。
人一老。脾氣反而比年輕時候還要倔強。
張四娘見宋王氏主動請纓,想她從前對大郎哥的各種誇讚,看來是心疼吧。
“這些個孩子啊,都是讓人操心的。”宋王氏剝著一把剛摘下來的小嫩蔥嘆道。“大郎那樣,二孃也跑得沒影兒,二房的孩子壓根就看不著人了……石頭那孩子也是,說回來也不回。齊公子還說人能回呢,結果不也是白等一場。究竟走的是多大的買賣啊。也不回家瞧瞧。”
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