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國,皇城。
今年的晚秋異常寒冷,大皇子躺靠在臥房內那溫暖的躺椅上,昨夜偶感風寒,有點咳嗽又有點渾身乏力。太醫過來問診後,開了方子,現在才服過湯藥,精神狀態還是不錯,正在愜意的想著登基稱帝的那一天究竟是如何的場景。
人總是在脆弱的時候去回想自己的過去,回想這一生的坎坷與經歷和那些難以忘懷的歲月,已經四十七歲的他,特別是這一年多來的操勞,從一旁的架子上的半身鏡中都可以清晰地看到了白髮,自己這一生也是經歷過許多突變,從世子到皇子,這層身份一用就是三十多年,回想自己還是世子的時候,在王府那些日子真就是個美好時光,無憂無慮的少年,
君明德,取自於古之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就從這名字可以看出,先帝對自己的期許有多看重。
許多時候就是這樣,隨著自己的父親,率眾成功擊敗那些叔伯,坐上那把椅子。自己那和藹可親的父親,身份眨眼切換成高高在上的皇帝。
一切都變了,他每天變得忙碌,自己也從無憂無慮的少年,搬進了巍峨的宮牆之內,再也回不去了。
每天許多人開始圍著你轉,從知識淵博的文人墨客,到弓馬騎射樣樣精通的武學好手,只要你想學什麼都會有最好的師傅來給你傳道授業解惑,
自己又是父親最大的兒子,身邊圍過來的人就更多了。
一直以來儲君太子之位懸而未決,這一晃就是三十年。直到先帝殯天也未有遺詔傳出,立誰為下一任繼承人。直到現在他即將榮登大寶,成為一代帝王,其內心自然是十分的豪邁。
這三十餘年以來,自己肩負著太多人的期望,先帝對自己也算不錯,給自己找的兩任師傅都是文壇執牛耳者,每天都會講解各種知識,小到各種禮節,大到馭人之術等等一些作為君王以後必備的能力。
三十年一晃而過,這兩位師傅先後駕鶴西歸。雖然自己已經很努力很用心請教了,可兩位先生的本事自己最多也就是學了個皮毛而已,很多事情都是一知半解。從起初自我懷疑人生,到後來偶然間頓悟出來的一個道理,才讓自己有種恍然大悟,茅塞頓開的感覺。
人力尚有窮盡之時,身為掌權者,無需事必躬親,小事不計較,大事不馬虎。遇事不要慌,態度讓三分,裝擺出一副恭謙有禮,虛心請教的態勢。憑藉自己掌權者的這層身份,自自會有人前來替你解憂,學會文武藝,賣於帝王家。自己只需識人善用,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去做,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放權於人,只看結果。讓許多之前一直不得志的經世之才,能一展心中抱負,心甘情願的為我所用。他們心中甚至會生出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肝腦塗地,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豪邁之情。
憑藉自己皇子身份,又有授業恩師弟子的光環加持,許多有著同門之誼的人,開始紛紛朝自己投靠,為自己的將來出謀劃策。與其說相互成就,不如說相互利用更為妥帖。自己從這些人身上學到了太多的東西,對人性、人心的掌控更為得心應手。
果然書上說的一點沒錯,讀萬卷書,不如走萬里路。吃一塹,長一智,自己漸漸就成長起來了。
這些年也全憑這些人的支援和謀劃,自己兢兢業業做事,遇事隱忍才安然無恙地走到今天。
看著自己從少年一晃,頭髮都開始發白,真就有點恍若隔世,不真實起來。
埋伏自己那同父異母的十弟君相濡,其實對他來講是猶豫的。可最後還是點了頭。也沒想要了他的性命,最多就是軟禁起來,真不是他的本意,可事情就這樣發生了。
你說沒有一絲絲愧疚和懊悔那定然也不是,雖然年齡相差甚大,畢竟長兄為父,這兄弟又和自己的孩子年齡相仿,雖然差著輩,但依然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