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破軍的另一位心腹謀士宋懷仁出身低微,一直對豪門出身的糜遠心存芥蒂。他看著糜遠總是裝出那麼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就有氣,仗著自己是和蕭破軍最早最早起事的幾個元老,他對糜遠沒有什麼尊重可言。而糜遠自然也看不起宋懷仁這個肚子裡沒有什麼學問,只靠著點陰謀詭計爬起來的謀士。
“你什麼意思?”
糜遠瞪了他一眼問道。
宋懷仁對蕭破軍拱了拱手說道:“大帥,咱們現在擁眾八萬餘,硬抗右威衛如此之久,看似風光,實則已經是窮途末路!”
“宋懷仁!你在胡說什麼!身為大帥謀臣,不為大帥出謀劃策排憂解難,卻在這裡動搖軍心,你其心可誅!”
糜遠用羽扇指著宋懷仁罵道。
宋懷仁回罵道:“也不知是我齊心當誅,還是隻會歌功頌德溜鬚拍馬,不顧大帥安危只想著自身利益的奸佞小人齊心當誅!”
糜遠站起來吼道:“宋懷仁,你休要血口噴人!我忠心耿耿輔佐大帥,雖不敢說殫精竭慮,卻也是兢兢業業,還輪不到你挑撥,指手畫腳!”
“夠了!”
蕭破軍皺著眉頭低吼了一聲,指著椅子對糜遠說道:“糜先生且先坐下,聽懷仁把話說完!”
蕭破軍在黑旗軍中有著絕對的權利,糜遠雖然是名門之後,平時對這個大帥也並不是十分看得起,但卻不敢違逆。當初他到黑旗軍中做謀士,無非是家族的安排而已。作為一個屹立了數十年的大家族,才不會做孤注一擲的笨蛋事情。他哥哥在朝廷中做到了右領軍衛的大將軍,朝廷中還有幾個族中人身份顯赫,但這並不代表他們糜家對大周朝廷就是忠心耿耿。之所以排他來到黑旗軍,無非是在這以大周天下為賭注的大局中多安排一條後路而已。若是朝廷最終剿滅了蕭破軍的黑旗軍,以他們糜家的實力幫他洗底重新變得乾乾淨淨並不是什麼難事。而若是蕭破軍最終成就了大業,他糜遠就是大功之臣,到時候大周即便倒了他們糜家依然屹立如山。如他這般身份的人,糜家派出來何止一人。遠的不說,就說擊敗了黑旗軍的徐勝治身邊,也有他們糜家的人。
糜遠狠狠的瞪了宋懷仁一眼,悶悶的坐了下來。其實宋懷仁說他的那些話不假,他真的不曾設身處地的為黑旗軍的將來謀劃過,之所以委身於賊,不過是為了家族的利益罷了。蕭破軍這樣出身低微卑賤的人,即便擁眾近十萬,他還是不放在眼裡。而宋懷仁則不同,他是跟著蕭破軍一同造反的,自然是將心思都用在如何幫蕭破軍謀劃大事上,不但為了蕭破軍,也為了他自己。
“謝大帥!”
宋懷仁躬身施了一禮,白了一眼糜遠,嘴角勾起一抹輕蔑。
“大帥!咱們現在確實擁兵八萬實力雄厚,和蒙虎對抗了這麼久而不落小風,硬抗朝廷最精銳的十二衛人馬之一,放在整個大周各路義軍中也是當中翹楚。但是大帥,八萬大軍,如今義軍與蒙虎對抗數月,每日裡消耗的糧草銀錢所需甚大,如今周邊四五個縣已經被咱們搶了個乾淨,再也搜刮不出一粒糧食來。現在看來與右威衛的戰鬥是不勝不敗的對峙局面,再不出一個月,我軍必敗無疑!”
“蒙虎的人越打越少,如今絕不過一萬五千之數,而我軍減員不多,各縣活不下去的百姓紛紛來投,別說一個月,我看十日之內,必然能擊敗蒙虎!宋懷仁,你之言不過是危言聳聽罷了!”
糜遠搖了搖羽扇,冷冰冰的說道。
“放屁!”
宋懷仁只用了兩個字反擊。
“你這粗鄙的蠻人!”
糜遠大怒。
“我說了,聽懷仁把話說完!”
蕭破軍終於怒了,忍不住拍了一下桌案。
糜遠雖然囂張,但還真怕眼前這個被人稱作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