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國計程車兵都不及漢軍。他們依仗的藤甲沒了,他們就再也不是刀槍不入的天兵天將。掄起兵器來,他們的砍山刀與大漢的制式橫刀對拼,完全處於劣勢。
徐青竹帶著幾十名親兵,大聲的招呼著逐漸組成了一支三百多人的攻擊陣型。鋒利無匹的錐形陣,以他為前鋒,後面的親兵緊緊的跟著他護住他的左右。這根殺人的大錐子狠狠的撞進流求人的防線裡,頃刻間就將本來就不如何穩固的防線狠狠的撕開了一個口子。隨著這錐子的逐漸深入,撕裂的口子也越來越大。
徐青竹一刀掃去一名流求兵的半邊腦殼,然後一腳將那搖搖晃晃的身子踹得倒飛了出去。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看了看幾十步外的那杆流求戰旗,還有旗子下面握著一柄巨大的砍山刀的壯漢。嘴角抿了抿,徐青竹伸刀一指那流求人的旗幟喊道:“大漢水師!隨我砍旗!”
“大漢水師!殺!”
後面的漢軍狂吼一聲,以徐青竹為鋒,狠狠的朝著那流求人的戰旗戳了過去。
一刀將一名流求兵開膛破肚,徐青竹看都不看那流了一地的血糊糊的內臟,腦海裡只有漢王問他的那句話在腦海中不斷盤旋:“徐青竹……你怕死嗎?孤要讓你做一件九死一生的事,你可有勇氣?”
徐青竹猛的一抬頭,看向那面流求旗幟,看向那個魁梧的流求主將,他的眼神中仿似有一股烈火在燃燒,心中一個聲音驟然大喊:“我不怕死!”
第五百五十五章 鋸子,咽喉
徐青竹一刀砍在一個流求兵的側腰,被鋒利橫刀豁開的口子裡血好像瀑布一樣湧出來。順著橫刀流到了徐青竹的手上,黏糊糊的一片溼膩。但他的手依然穩定的握著橫刀,仿似那血液變成了漿糊似的將他的手和刀粘在了一起。
一腳踹在那流求兵的胸口上,那斷了一半的流求兵就好像被鐮刀砍斷的野草一樣倒了下去。血糊糊的內臟堆積在他的身邊,有些還跟他的身體保持著牽連,而有些則徹底解放於身體之外。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腥臭的氣味鑽進人的鼻子裡久久不會散去,那是血液和大小便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人在臨死的時候往往會有大小便失禁的現象,而在戰場上這種事情就和流血幾乎一樣平常無奇。但這並不代表他們都是懦夫,因為這世界上能坦然面對死亡的人並不多,少的可憐。
而且,誰也不會保證也不能確認,英雄式的人物在臨死的時候就一定不會大小便失禁。這是一種正常的生理上的反應,和精神無關。
徐青竹已經帶著進攻的錐形佇列向前突進了三十步,簡簡單單的三十步,可是在這個時候每一步都變得重如揹負泰山一樣。沒前進一步,他的身前或是身後都會倒下去一具屍體。身前倒下的是那些依然死戰不停的流求兵,而身後倒下的則是拼盡全力護著他側翼和身後的漢軍士兵。
堅硬鋒利的橫刀在短短三十步的距離內就崩出了無數個缺口,已經不能輕易撕開流求人薄薄的衣衫。看起來,徐青竹手裡的橫刀更像是一把鋸子。持刀的右臂已經酸脹的好像骨頭裡有無數只螞蟻在啃咬一樣,每一次揚起橫刀徐青竹都要付出及其巨大的體力。他已經疲勞,三十步的距離,至少有二十名流求兵死在他的橫刀之下。
看著只有十幾步遠外那個怒目看著自己的流求將軍,徐青竹裂開血紅的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嘿嘿笑了笑,然後橫刀比劃了一個砍透的動作。
“刀來!”
徐青竹大喝一聲。
他身後的親兵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橫刀塞進徐青竹的手裡,而那個親兵則隨意從地上撿起一塊有些破損的步兵盾牌擋在徐青竹的身側。一支長矛突然從一側刺了過來,這名親兵幾乎毫不猶豫的將盾牌擋在徐青竹的後腰上。長矛刺在盾牌上發出一聲悶響,激盪出一片火花和木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