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游越發可憐徐氏的遭遇,賢妻良母居然落到這種人手裡,還能隱忍這麼久。換作是他,早就把金萬財的狗腦袋給剁下來了。
「你說兩年前發生了什麼?」
「從前我爹雖然脾氣不好,可他還不至於對我娘大打出手,頂多是賭氣幾天不說話罷了。可他自從被人騙了以後,就把我娘當成了出氣筒,總是做些奇奇怪怪的事嚇人,我娘早想帶著我回孃家了。」
「比如?」
「會把官府要送去亂墳崗的那些流浪漢的屍體偷偷留下,燒蠟塗在屍體上,說這是什麼要把死人的靈魂封在身體裡,等日後尋到了起死回生的辦法,他們就能夠復活了。」
這不免讓人想到金萬財的死狀,君子游滿心疑惑,藉故與姜炎青出了門,走遠了才問:「我有個問題,有沒有什麼能讓人在死後血液繼續流通的辦法?」
對方盯著他的臉,懷疑他腦子是不是出了問題,「別說人了,就連動物死後心臟也會停跳,沒有心跳要如何鼓動脈搏?除非……」
「除非?」
「有什麼能從體外維持心跳的辦法。」
繞到臥房,姜炎青讓君子游躺平在床上,解開衣襟只露了件他穿在裡面的單衣,拳頭不輕不重的砸在他的左胸,嚇得君子游一聲驚叫。
「怎麼樣,有感覺吧?」
那人驚魂未定,捂著胸口,遲疑著點點頭,「好像打到身上的一瞬間,心跳都被控制了一樣。」
「我爹也是個大夫,以前他教過這種法子可以穩定昏厥者或將死人的心跳,爭分奪秒搶救患者的性命。不過這隻適用於將要咽氣之人,若情況並不嚴重,只需將兩手疊壓在患者胸口按壓即可。」
「那有沒有可能是人在死後被強行鼓動心脈,藉以將蠟油灌注體內呢?」
「我覺得你似乎把事情想得複雜了,這種東西只要填充體內就夠了,又不需要流經血管,最直截了當的辦法就是從七竅灌進去,就好比從你的嘴進去……」
為了讓自己的話更有說服力,姜炎青一把捏住君子游的兩頰,迫他張開嘴,拿了杯冷茶象徵性地往他口裡滴了些,隨後手指從他的下顎滑到喉嚨,經過胸口,又一路到了腹下。
「滾燙的蠟油從你的食道穿過五臟六腑流入胃中,越灌越多,越灌越多,到最後撐破你的內臟,便充滿了整個腹腔、胸腔,把你做成了一個蠟人。」
「……可是這樣的話,豈不是活人死人都能製成蠟人了?」
「沒錯啊,不過關鍵之處就在於驗屍報告中強調了遺體內至少三分之一的血液是結塊的,這也能間接證明死者的確是在死後才被灌注蠟油製成蠟人。至於他的死因以及兇手的動機就是你們要查的了。」
姜炎青伸手將君子游扶了起來,回身時正好對上一雙溢滿殺氣的眼睛,嚇得瞬間豎起了渾身的汗毛。
蕭北城盯著兩人緊握在一起的手,突然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姜炎青心道一聲不妙,極其自覺的抽了自己一巴掌,撤了手撒腿就跑。
而君子游訥然盯著蕭北城,半晌才回過神,心有餘悸的按著自己的下腹,好像方才真的被灌了一肚子蠟油似的。
「王爺,吉祥壽材鋪中找到的另外幾具遺體有什麼特徵?」
「同是被蠟油灌注體內,姿態卻是各不相同。有兩名魁梧精壯的男子怒目鼓鼻,手持武器相對,活像哼哈二將。至於另一名死者則是位女子,臉上塗著前朝時流行的紅顏妝,雙目緊閉,死態安詳,就像畫裡走出來的一樣。」
「……這就對了,王爺可還記得金萬財被發現時保持著怎樣的姿勢?」
蕭北城稍作回憶,「被花圈遮擋住了看不大清楚,不過本王記得,他似乎兩手上舉,雙腿一前一後岔開,保持著走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