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是認為,去年入朝的新秀探花江臨淵,進大理寺的原因是為徹查當年林溪辭的案子嗎?君子游是擋了他的路,才會成了被除掉的目標?」
「恰恰相反。本侯曾命你暗中調查君子游的身世,結果還記得嗎?」
葉嵐塵稍回憶了片刻,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君子游是姑蘇人氏,而當年林溪辭的遺孀也是逃往姑蘇。他還在襁褓中就被人收作義子,又有個年紀相仿,迷惑旁人的『兄弟』,所以他極有可能是林溪辭的兒子,更甚者,是靖朝皇室的後人……」
秦南歸笑道:「佈局的人是隻老狐狸了,用兩個男孩擺了一出迷魂陣,讓人難以分辨究竟誰才是林溪辭的親生兒子。旁人聽聞此事,都會讚嘆幕後操縱者手段高明,本侯卻是不然。嵐塵啊,你認為兩個年紀相仿的男孩會被外人記混的可能有多大?」
「基本是不可能的,除非他們……長得一模一樣?」
那人眼中透著讚許,點頭道:「不錯,所以本侯認為,林溪辭的遺孀生下的未必只有一個孩子。如果君子游真是傳聞中的林風遲,事情就變得有趣起來了。」
「侯爺的意思是……」
「別忘了君子游是如何入京的,有個與先皇一樣三顧茅廬的縉王,這事情還簡單得起來嗎?長公主雖遠嫁大月氏,可她心裡念著林溪辭,把這種感情傳遞給了縉王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所以縉王親去姑蘇,找到林溪辭之子的同時,還要他為林溪辭當年的舊案翻案,也是情理之中。」
秦南歸伸了個懶腰,抓了把青梅放到葉嵐塵面前,還吩咐侍奉的丫鬟去多準備了些,臨走時給尚書大人一併捎上。
後者不解,他只道:「備禮。」
許久之後,才不緊不慢的添上一句:「該去拜訪一下這位許久不見,籌劃全盤皆輸,如今正因為君子游之死傷心欲絕的縉王了……」
第98章 風遲
「王爺,方才有人扣了王府的門,丟下一籃青梅便跑了。我瞧著這些梅子頭頂上都有一點紅,應是從南邊兒送來的。京城近日多雪,是嘗不到這樣滋味的,便擅自做主,留下了。」
柳管家特意挑了一盤紅暈大的送到蕭北城面前,看他頭也不抬的用竹棒撥弄著小泥爐中的炭火,又道:「這些日子您閉門不出,前來拜訪的人也是一概不見的,更不準旁人到宿雲觀去進香,整日話也不說一句,只對著先生留下的摺扇發呆,我很擔心您。」
蕭北城停下動作,許久才擱下竹棒,兩手攏在袖中,望著已經結凍的蓮池,嘆息著呵出一口白霧,終於瞥了眼對方送來的梅子。
「賣相是不錯,可惜本王素來不喜這酸澀的滋味……說起來,他病了的日子裡似乎嘗不出滋味,閒來無事總會吃幾塊酸李子軟糕,本王還曾調侃過他酸兒辣女……」
這樣唸叨著,他又吩咐丫鬟送了口小砂鍋與冰糖,挪了泥爐上的茶壺,以淡茶煎了青梅。
那些梅子都是他親手用刀子剔去果核,再切成薄片的,水沸時下到茶湯中,文火熬上半個時辰就是盛夏最解暑的梅子湯,再煎一個時辰,便是梅子羹了。
蕭北城還問:「你說初冬新雪時,他喝到這個會不會數落本王做了不合時宜的事啊。」
「王爺……」
柳管家欲言又止。
足足一月有餘了,君子游的五七都快過了,他卻還是沒能從死亡的陰霾中走出來。
二人在湖心亭中相對無言,待梅子湯煎成了,蕭北城盛到碟中,嘗了一口,忽然淚就流了下來。
「酸苦澀口,果然是本王心中的滋味……」
柳管家見狀,忙把盤中冰糖都倒在砂鍋裡,用勺子攪著,又為他添了一些在碟中。
「王爺是忘記放糖了,梅子本就酸口,入了茶湯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