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會拐著彎兒的罵本王了,真有你的。」
「我只是覺著,您現在所做的一切都與最初的目的背道而馳,讓我無言以對。這三年間,您為了君子游一蹶不振,我生怕哪句話說得不好惹您傷心,每句話都是反覆斟酌了才說出口的。可他現在又活生生的回來了,也許王爺您只會覺著自己盼了三年的願望終於實現,為此欣喜若狂,可我,只有被戲弄後的惱羞成怒,是半點也開心不起來。」
剛好就在他說這話,最容易被人誤會的時候,君子游睜開了眼。
蕭北城不著痕跡的站到他身前擋住柳管家的視線,朝人擠眉弄眼,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把他兩眼合了起來,是想讓他配合做一場戲,至少也要等到柳管家洩完心裡的這股火。
就在他想著如何應對時,君子游復又睜開眼來,直愣愣的盯著床頂的帷帳,看的蕭北城心裡咯噔一下。
「等等,他該不會是……」
「傻了。」
姜炎青不知何時繞到窗外,把窗子推開一絲縫隙,見兩人愕然看向自己,吐出嘴裡的瓜子皮,又指了指看起來半夢半醒的君子游,「不用看我,人是傻的,就算你們當著他的面把他罵得狗血淋頭,他也是聽不懂的。」
「你什麼意……」
「那種藥不僅會鬆弛他的身體,減緩他的反應,還會破壞他的腦識。在藥效完全褪去以前,人就是傻的,對外界的刺激做不出任何反應。所以趁這個機會多罵兩句吧,他記不住仇的。」
聽他這話,蕭北城心有觸動。
若君子游真如他所說神識不清,人都傻了去,那麼甦醒那日來尋自己的舉動……就是身子本能的反應嗎。
並沒有留意此刻蕭北城的心情,柳管家想也不想的問:「那打他兩耳光呢?」
「請便。」
算是為自己這三年來受的委屈抱個不平,柳管家衝到床前,揚手便要朝君子游臉上打去。
看著蕭北城滿眼憂色,他心中仍無動於衷。可當看見君子游呆滯的神情後,他還是心軟了,手懸在空中,半晌也沒落下,顫抖著握拳,到底還是收了回來。
「於情……」
「就這樣欺負了毫無還手之力的他也沒什麼意思,或許,我也在等著那個紅口白牙會說些氣死的人的話,時常讓我忍不住發火,卻又打心底佩服的君少卿回來吧……」
沉默片刻,柳管家抬眼,問:「我能幫他什麼嗎。」
「了結這樁案子,便帶他回京城,一雪前恥。」
稍稍收拾,蕭北城帶人去了老嫗的家,茅屋破敗的連草頂都被風掀去大半,可說家徒四壁,就連土牆都橫了幾道裂紋,好像隨時會坍塌似的。
此處就在江陵城外,靠近深山,十分隱蔽,要不是有人帶路,他們定要迷失在地形複雜的山林中。
老嫗雖然上了年紀,腿腳不便,但從驛館一路走到城外,倒也沒見她停下歇息。
這會兒天色已暗,隨從都點起了燈籠照明,還是柳管家先撐不住了,傷腿隱隱作痛,無奈,只得勞煩沈祠背著他走完接下來的路。
姜炎青在一旁絮叨:「管家你這是體虛,尤其是腎,大好的年紀不用,留著當傳家寶啊?誰也不惦記你那倆腰子,等回去了可得找個媳婦兒好好伺候你,不然年紀輕輕就荒廢了身子,可惜啊……」
柳管家自己還唸叨著:「人上了年紀啊,果然身子是不成了,唉……」語氣活像個老頭子,後知後覺發現他這話不對味兒,才出手打了那人一拳,「說什麼呢你!你才腎虛!同樣三十了不成親,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蕭北城心道這姜炎青自從君子游詐死之後,嘴就變得毒了起來,見誰都敢奚落幾句,不要命似的。
還沒嘲諷他,老嫗就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