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念叨幾句,突然想起了什麼,起身連衣服上沾的灰塵都來不及拍落,便匆匆去了隔壁客房。
怕嚇到裡面那位,他還輕手輕腳的敲了敲門,等到姜大夫回應才悄悄進去,很快就把後者趕了出來。
無措的醫者對上無奈的王爺,二人在廊間尷尬的對視一眼,而後不約而同的貼在門上聽著裡面的動靜,頗有些心照不宣的意味。
君子游進門之後,先是對嚇壞了的倌兒招招手,笑的很是親切,讓人放下戒心,看他不再緊張了,才到床邊端起藥碗,送到他嘴邊。
「發生那種事,一定嚇壞了吧,快喝點壓壓驚,今兒個早些歇下吧。」
話雖這麼說,可君子游兩眼死盯著倌兒,哪兒是要讓人好生休息的模樣,嚇得倌兒連連往床榻裡邊蹭著,怎料那人竟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那人掌心微涼,比起炙熱,更給人安心的感覺,鬼使神差的讓倌兒冷靜下來,也捏緊了他的手。
「大人,您與我,是一樣的。」
「這話是……」
「您……也是在下面的。」
聽著對方特意湊到自己耳邊就是為說這句話,君子游莫名火大,抿嘴盯了人半天,才道:「比起這個,你更該關心自己的處境吧。」
說到這裡,倌兒低垂著眼瞼,一臉悲傷,「自然,我聽過大人君三問與小狄公的名號,知道在大人面前根本沒有秘密,今日之事,是我太過害怕,一時衝動才……」
見他如此,本就沒有苛責之意的君子游有些心軟,「你叫什麼名字。」
「回大人,我叫月奴,在南風閣已有兩年,今日是我第一次伺候烏孫王子,不成想竟出了這種事。求您相信我,我絕對沒有害他,求您一定要相信我……」
看他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君子游也不忍心。
「別慌,姜大夫初步斷定烏孫王子是病逝,還請你把今日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講給我聽,不可有任何隱瞞。」
月奴抹著眼淚抽泣道:「在南風閣,我的姿色並不出眾,也不喜巴結恩客,所以願在我這兒過夜的客人不多。今日烏孫王子選的本是江君,可他提前被章將軍選了去,已有大半天都沒出現了,鴇兒娘不願打擾將軍,便吩咐我來伺候王子,意外的是,王子居然喜歡我這悶葫蘆的性子,所以花樣……也多了點。」
君子游「嘖」了一聲,心道這話倒是實在得很……
月奴又道:「玩到興起時,不知怎麼,王子好似透不過氣,捂著胸口十分痛苦的倒在床上,我本想叫人來幫忙,可王子不肯讓外人見到他不著寸縷的樣子,非要我為他套上外衫,等我急急忙忙給他穿好之後,他就已經……」
「就已經斷氣了嗎?」
「是……我知道王子身份尊貴,害怕別人會誤解是我殺了王子,到時自己丟了性命還要牽連親人,一時衝動就做了傻事,偷拿了閣中常用的淫羊藿根汁,摻進了王子帶來的鹿血裡,想做成是刺客幹的好事……」
「鹿血?」
這個答案倒是出人意料,難怪江臨淵找遍了城中的屠戶也不得線索,原來淫羊藿根汁與鹿血融在一起,就是羊血的味道嗎?
可烏孫王子為何要把鹿血帶在身邊?這點也令人生疑。
君子游又問:「那你可知鹿血有什麼用處?」
「這……大人有所不知,鹿血壯陽的功效甚好,烏孫王子一直都有服用鹿血滋補的習慣,他為了能壯雄風,鹿血酒也是不離手的。今日王子說過,剛好請人宰了只雄鹿,便把鹿血鹿鞭一併帶來,想給各位貴客嘗嘗鮮。我是看到鹿血的色澤與人血不同,為了偽裝的更像些,才加入了淫羊藿……」
果不其然,才說沒幾句就露了餡兒。
君子游捏了捏月奴的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