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如何是好。
瞑夜抱著妙衣並不進臥室,而是徑直往淑景苑內的溫泉浴池走去。小竹和小筍這才反應過來,吩咐幾個小丫頭去取妙衣的乾淨衣物,然後跟在瞑夜身後服侍。
君無念看著瞑夜孤寒挺拔的背影微微一嘆,轉身往外苑去了。
妙衣腦中昏沉,感到周身溫暖非常,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卻只看見一雙金色眼眸。她尚在半寐半醒之間,恍惚一笑,口中似是囈語:“禹珩……我夢見你了……”
蒼白的臉上綻出柔和笑容,他將她摟緊了一些,撫著她的發並不說話。
妙衣偎在他的肩頭,大腦忽然預警一般清醒起來,她揉揉眼,看清楚周圍是溫泉蒸騰的熱氣,自己正被禹珩抱在懷裡。她看著他怔忡了一會兒,才猛地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連忙低頭,見身上裹著衣服,才及時控制住了扇他一耳光的衝動。
這個人,她現在不想看見他。
“小小,你靜下心聽我說好嗎?”禹珩定定地看著她,“我有話想對你說。”
妙衣扭過頭,冷冷地道:“你先放開我。”
禹珩見她執拗,只好鬆開手。妙衣游到一旁稍微淺水處,倚著池壁坐下,才道:“你想說什麼就一次說個夠,以後可沒有機會了。因為我再不會相信你。”她抱緊了膝蓋,目光望向池中不斷冒出的小水泡,神色平靜清冷,也可以說是毫無表情。
“一直對你瞞著身份,還欺騙你,是我的錯。你想恨我怨我都行,哪怕恨不得殺了我,我也沒有二話。我只是希望,你要愛惜自己;希望……你不要離開我。”
這是她第一次聽到這種輕柔軟語從禹珩的口中說出來,差點令她想去驗證一下這人到底是不是從前那個冷酷孤絕的禹珩。只是忽然想到那個憨厚靦腆的“小明”,殺人無數的“瞑夜”,她的內心才恍然般地冷笑:戲演得很好。
“至於你說我殺了玄煜,我也不想辯解。因為你若已認定,我辯解也無用。我平生殺人不計其數,多揹負一個名聲也沒什麼。”
如同初冬飄落的第一片雪,清寒不經意地滲入骨中,妙衣看到他唇邊的淡笑時不禁一怔,隨即感到一絲寒冷。
禹珩已出了浴池,換了一件寬大的袍裾,披散著潮溼的烏髮走到池邊。繚繞水氣中,妙衣望著他已顯出淡淡紅暈的絕豔面龐,有什麼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來。
禹珩的笑容有些模糊,她只聽到一個輕緩的聲音:“沐浴完了,就好好睡一覺,養足精神才能殺我,不是嗎?”
混蛋!妙衣望向他的背影,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她想起剛才睡著之前的事,沐浴完換好衣服,也不顧頭髮還未擦乾,出了浴堂直接往外苑而去。
“小今呢?”君無念的屋子空空的,她有點著急,忙抓住一個小廝問道。
“回夫人,小今被教主請到前面去了。”
她一拍額頭:師兄遊覽明夷宮的計劃要破滅了。
雖然明白禹珩礙於幽冥宮和無名山不敢對師兄怎麼樣,可是現在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盤,心裡仍然不免有些擔心。況且師兄若是就這樣回去,她也有些不捨。
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師兄竟然依舊是一身小廝裝束施施然地又回來了。
“你怎麼又回來了?”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連忙訕笑,“我是說,他沒跟你說什麼嗎?他有沒有認出你?”
君無念在椅上坐下,拿起茶碗抿了一口:“他說,‘你若是還願意做小廝我不反對,只是最好守規矩’。”
“那就是說,他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然後呢?”妙衣在對面的凳子上坐下,有點擔憂,“他就只說了這麼一句?他讓你繼續做小廝,不會是有別的企圖吧。”
“咳咳……”君無念一口茶還沒來得及嚥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