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憎恨它的那個人。”
“我再問一次,殿下,您已經下定決心了嗎?”盧克里奧理理他身上的繡金黑長袍,拄好手杖,有些艱難地轉過身,“現在改主意還來得及,還有很多辦法可以推掉這樁婚事。”
“我們早就討論過這個問題了。這不光是為了眼前的事,”伊琳直視著他,“我需要力量,就是這麼簡單。”
“然而我還是要堅持——以朋友的身份——再對您說一次:力量也有可能帶來災難。”
“不要把我和無法掌控力量的弱者混為一談,盧克。”
“這是您的選擇,我言盡於此,”魔法師輕嘆一聲,點點頭,“請您再耐心等候兩天。原諒我現在不能對您透露更多——就當作我獻給您的驚喜吧。但事情最終會如您所願的,最終。”
“希望如此。”她不帶感情地說。
他們走出紅楓宮的地下密室。
“曾經有那麼一段時間,我希望自己從沒有走進過這個地方。”魔法師望著昏暗火光中緩緩關閉的石門,若有所思地說。
“為什麼?”伊琳漫不經心地問,並不關心答案,也知道他不會回答。如她所料,魔法師只是笑了笑。
“您最好趕緊回皇宮。您的未婚夫半天找不到您,大概已經急得團團轉了。”
“他都胖成球樣了,想轉不起來都難。”伊琳嗤了一聲。
“依我所見,佩德羅大人也許有些庸俗,有些矮胖有些早禿還時常自以為低調地放響屁——卻並不是個十惡不赦之人。他位高權重,他會愛您,也會努力成為一個好丈夫。”
“這是一樁交易,你明白嗎?政治聯姻。我的母親就是犧牲品。可他——陛下——現在卻要我也變得和她一樣。”公主盯著比自己還要年長些的表侄,“也許我該讓你也體會一下這種感覺。找一個身世配得上的好姑娘,然後強迫你娶了她。”
“作為一位明君的女兒,您真不該老想著禍害無辜的好姑娘,殿下。盧克里奧·弗利斯莫蘭擁有一個虛銜,而蘭希爾·格洛斯特只有一份顧不上家的工作;要說這兩個身份有什麼共同點,大概就只有一條瘸腿。”
“衝那個頭銜,就會有一大堆有錢人排著隊把女兒嫁給你。”
盧克里奧擺擺手:“哪個有錢人的女孩兒會願意被叫做公爵夫人,卻在家裡當普通人的妻子?”
“哦,讓我想想,”伊琳偏著頭,把食指放在臉頰邊,“我知道這麼個人……你那位英勇的小騎士叫什麼名字來著?”
魔法師不置可否,左手搭上窄門的圓形鎖:“來吧,是時候結束今天的課了。”然後他輕聲念出咒語。門咔嗒一聲開了。他推開門,露出一道向上的階梯,做手勢請公主先行。
於是伊琳微微提起裙子邁上階梯,從暗門進入紅楓宮西側的小間書房。
這是個沒有窗戶的房間,兩側擺了高至天花板的雕花書櫃,正對門的牆上掛了幅織毯,繡著銀月下的五先賢。屋裡有一個聲音,正是盧克里奧的聲音,高談闊論著越級統一論和黑魔法的關係,但跟在她身後走上來的年輕人並沒有張嘴。
魔法師順勢把桌上的硬皮大書啪一聲合起來夾到胳膊下,演講中斷了。
“好了,親愛的伊琳公主殿下,今天就到這裡,”他抬高聲音說,“恕我不得不告辭。請代我向陛下和佩德羅大人問安。”
他看起來總是那麼謙遜有禮,討人喜歡。但伊琳知道,在賢者黑袍之下的那顆靈魂裡藏著一小點連她也無法解讀的部分,讓她覺得好奇而又不得不警惕。
侍從為公爵開啟房門。離去之前盧克里奧牽起伊琳的手吻了吻手背。“您的訂婚典禮終將會驚豔世人,”他向她使了個眼神,“最終。我保證。”
事實證明,也許盧克里奧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