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想著,漪妃娘娘,再怎麼說,也同樣是女子,只要她抱著孩子去求,漪妃懷著身孕,說不定就會做主放了這個孩子的。
漪妃有孕的事情,她是在路上聽說的,碧家的毒,她知道的最是清楚,若是漪妃身上還有郡主以前下的毒,決不可能就這麼順順當當的有了身孕。上次漪妃能有孕,那是因為郡主是在漪妃有孕之後,才加了最後兩分毒藥,而這一次,漪妃有孕之前就體中帶毒,若是漪妃沒有解毒,怎可能有孕呢!
既然漪妃都有了身孕,放過這個孩子的可能就會大大增加!
她在馬車上千盤算,萬盤算,就是沒有想到,竟會在剛入宮這塊,就先見到了皇上。
夏桀抱著孩子,根本不理會下面的王嬤嬤有多少算計。他專心致志的看著自己手中的這個嬰孩,看著他眉宇間竟然跟自己有幾分相像,就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
畢竟身上有皇家的血脈,跟他長得相像,也不足為奇。
腦海中一浮現皇家血脈這幾個字,夏桀就想到夏珏,他的臉色,頓時烏雲密佈起來。
真是可笑,這世間上,他最厭惡的人,偏偏是跟他長得最相似的人!
想到這些,夏桀再看懷中這個柔嫩脆弱的生命時,想起來的,都是他母親的狠辣,他父親的圖謀不軌,他的手漸漸收緊,懷中小小的嬰孩被他這樣死死的勒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王嬤嬤心頭突突直跳,又不敢上前,跪在地上,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夏桀還是抱著那個孩子,等他哭夠了,才懶洋洋的問道:“碧如歌人呢?”
翠兒急忙上前回稟;“奉了娘娘的諭令,將她先行帶到西三所那邊,娘娘說,要關上兩天,再去那邊問話。”
夏桀聽到是漪房的意思,抱著孩子大步轉身,什麼話也沒說,就朝著龍陽宮後頭的寢殿走。
一行人急忙跟上,王嬤嬤心中擔憂,站了好幾次,都沒能站起來。翠兒看著這個曾經在宮中呼風喚雨的老人如今的這副樣子,嘆了口氣,將她攙起來,勸道:“嬤嬤,我勸您一句話,當初您做的那些事情,皇上知道,娘娘心裡也清楚,只不過如今還沒想好怎麼處置,您和皇上還有以前那一點功勞在,您若是真心悔過,找個地方,娘娘自會安排您養老,不想多計較。畢竟你您也知道娘娘如今有了身孕,該為小皇子小公主積福的事情,娘娘必然是不吝去做的,可您若非要參合到那些事情裡面,無論怎樣都拉不回來,以皇上的性情,您也是知道的。”
王嬤嬤聽完翠兒這一番話,愣了半晌,默默地跟在翠兒後面,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諾大的內殿裡,漪房正斜靠在美人榻上,眼神軟軟的,看著窗戶外面對出去的景緻。這個時節,還沒有多少爛漫的山花,不過有青綠可喜的嫩草,看在眼裡,同樣是一種愉悅。
夏桀遠遠地就看到漪房正望著窗外發呆,他抱著懷裡的嬰孩,讓那些奴才不準出聲,自己輕手輕腳的快步走到漪房身邊,突然把這個孩子往漪房面前一放,啞聲道:“在想什麼?”
漪房唬了一跳,剛來得及嗔了夏桀一眼,忽然見到他懷裡抱著的孩子,只是略略一驚,就想到了這個孩子的來歷。
宮中沒有妃嬪有孕,也沒有這樣小的皇子,夏桀是上朝回來,總不可能是哪個大臣抱著孩子上朝。想到今日早上小太監來稟告的事情,漪房看了孩子一眼,神色複雜的低低道:“這就是廉王府的小世子?”
漪房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說這個孩子的身份,說他是碧如歌的兒子,漪房自己都怕會忍不住對這個無辜的孩子動手。只能說他是廉王府的小世子了,雖然這個孩子十之八九不可能得到廉王世子的身份,但漪房還是這麼希望著。
夏桀點點頭,坐到漪房的身邊,自己抱著孩子,空了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