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丁峻加快速度,趁著門還沒有關上,也擠了進去,他已經顧不得攝像頭是否會拍下他了。這裡大概是全船防備最鬆懈的地方了,墓地,誰沒事會跑到這裡來?一種幾乎是職業的敏感讓丁峻嗅到了潛在的危險,他悄無聲息地撲上去,從後面捂住王曼農的嘴,對方顯然是嚇壞了,連掙扎的餘地都沒有。他趕緊湊在王曼農耳邊說,“噓,別出聲,是我。”一邊拉著她閃身到了一個角落。果然,昏暗的燈光下,遠處傳來輕微的聲音,倒好像是人在慢慢走動。丁峻緊緊抱著王曼農,一隻手還捂著她的嘴,生怕她受驚嚇叫出聲。
聲音響了幾下,停住了,然後是低微的嗡嗡聲,似乎有人開啟冷凍艙的某個“棺材”(就是能裝下一個人的冷凍裝置)。又過了一會兒,一切迴歸寧靜。幾分鐘好像一個世紀那麼長。兩個人蹲在一個角落裡,丁峻對著她耳朵輕輕地說,“我鬆手,你不要發出聲音”,感覺到同伴微微點點頭,他慢慢鬆開手。兩個人悄無聲息地靠在一起,丁峻感到王曼農全身都在瑟瑟發抖,他轉過臉剛想說什麼,正好對方也轉臉過來,黑暗中他的嘴唇碰到了她的嘴唇,頓時吃了一驚,下意識腦袋往後一閃,磕到了某件硬物,發出沉悶的“咚”的一聲,在這寂靜的地方顯得格外刺耳。丁峻感到自己的後腦被撞得生疼。半天沒聽到什麼動靜,他趕緊拉著她出去了。
丁峻直接把她拉回了房間,鎖上門,“小姐,你又是要鬧哪樣?”他本來想發脾氣的,可是看到她嚇成那個樣子又有點不忍心了。
“指令長,約翰給我留下了一個線索,那個人就在墓地,我想找你一起去看看。誰叫你去那麼晚,我為了不讓攝像頭看到才溜進去的!”王曼農幽怨地說。
丁峻長嘆一聲,“攝像頭是看不見你了,可是沒準看見我了。我剛才跟塞繆爾談過話,也已經猜到兇手是誰,正準備去找戴維斯呢,就被你給截胡了!”他突然覺得自己耳朵有點熱,想起剛才在冷凍艙裡那巧而又巧的碰觸,那只是個巧合,巧合罷了,他深深吸一口氣。
王曼農嘴角翹翹的又壞笑了起來,“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去主控室?”
丁峻翻了個白眼,“我去主控室你怎麼辦?別說我去主控室了,就是猶豫那麼三十秒,你這會兒說不定就……”他咬咬牙,惡狠狠地做了個威脅的手勢,突然曲起手指在王曼農腦門上重重敲了一下,真是個會找麻煩的傢伙。
“哎喲!”沒想到這一下真打重了,王曼農疼得眼淚都冒出來了,“你打人!”
丁峻這手指落下去也發現不對了,得,失手了。再看對方捂著腦袋冒眼淚的樣子,嘩啦就出了一後背冷汗,連聲道歉,“哎,哎,對不起,對不起!我這打兄弟們下手習慣了,真是太重了!別生氣別生氣,我給你揉揉!”
王曼農本來這眼淚只是疼得激出來的,倒也未必是生氣,她也清楚丁峻心裡著急,可是聽了這話,索性兩隻手捂著眼睛,假裝哭了起來。
這下丁峻真的手忙腳亂了,這都叫什麼事兒啊,動手打姑娘,還把姑娘給打哭了,明兒傳出去哥們真不要做人了。他回頭找到一張面巾紙,“別哭別哭,讓我看看打哪兒了?我給你揉揉!”一個手拉著對方的肩膀,另一個手在人頭上亂呼嚕。看他措手不及的樣子,王曼農忍不住哈哈笑了出來。丁峻愣了一下,又上了這狗東西的當了!他心裡又是咬牙又是笑,懶得理她,“你休息吧,我去找戴維斯說事兒!”
“等我,我跟你一起去。你是靠調查,我是靠推理,我得找戴維斯求表揚!”王曼農呼啦呼啦亂七八糟的短髮,拽著丁峻就要往外走。
看來是狗皮膏藥甩不脫了,丁峻只是說了句,“那你輕輕的,大半夜的別咋呼!”他真怕被兄弟們看見,上次她從他房間溜出去,今天又換了他從她房間出去,而且都是半夜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