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布,可謂一代人傑,文成相配,亦是英雄美人,相得益彰!今鳳兒天下名將,卻配與孟獲拙夫,可謂良禽棲於濁木,美玉落於汙泥也!若鳳兒幽居蠻地,終生鬱郁,如之奈何!”思之不覺惘惘。
八卦聽得“如之奈何”又已出口,當即奮勇而出,昂然道:“大王如此掛念郡主,臣豈敢不分主上之憂?今願再追郡主,稟告大王之心!”一拉韁繩,雙腿一夾,飛馳而去。眾臣陪著荊王,巡視生民,倒也頗減荊王之悲。
不覺數日,八卦方歸,道:“孟獲對郡主極為敬畏,言聽計從,千依百順。郡主自言一切安好,但願王上勿忘天下之任!”葉飄零點頭道:“如此方稱孤心。”有襄陽太守田疇上前進言道:“王上,既聞文成公主之事,方知郡主五常俱備,更勝父親當年,今郡主己入南荒,必教蠻人盡學天朝技藝開荒墾田,遍覽諸子百家廣施教育,蠻人陋習,不日盡去,更是功德無量。郡主身在異地,猶為荊將,荊強則郡主強,荊弱則郡主衰,願大王從此既惜郡主,更憐天下!”
葉飄零微微點頭,見眾臣多有憔悴之色,卻侍立左右,毫無怨意,心下不忍,便道:“久離本土,苦了諸位,如今可歸荊土,靜候安寧好音。”於是大軍皆呼萬歲,拔寨起程,回渡沅水。葉飄零和慕容秋水、太史亨、孫尚香方踏舟弦,慕容秋水忽然淚下。葉飄零心中本已傷痛,這時又想起女兒失蹤十二年,不覺亦大哭道:“吾兒出生,未及片刻,即逐流而去。今有蟬兒遠居塞北,後有銀屏嫁入南荒,飄零何罪,教蒼天一再懲罰!今鳳兒出嫁萬里,不能迴歸故土,如之奈何!”
三軍淚下,早有八卦閃出道:“大王安心返回荊襄,臣再往南蠻走一遭,將主上哀切之情,盡皆稟告,若得郡主回心轉意,走馬而歸,豈不美哉!”於是棄舟登岸,拍馬啟程。葉飄零教諸臣引軍先返,自與慕容秋水及一干護衛便投索家莊而來。
這時索員外早已白髮蒼蒼,垂垂老矣,將諸人迎入莊中,酒飯招待。問及諸子,葉飄零索然而嘆道:“人事無常,天道變幻,十一年來,離多聚少,到頭仍免不了終於分散,東西永隔!”當下諸人慨然而嘆。有一班歌伎,旦歌夜舞,葉飄零斗酒狂飲,都道是借酒消愁徒餘醉,誰知傷痛至深竟是千鐘不醉,葉飄零雖然沉睡酒中,思緒卻更為清醒。平日裡便執著青龍偃月刀,依往日記憶學練春秋刀法,然而使槍已慣,不論如何揣摩,總感窒礙之極。
不覺半月有餘,八卦方回,聞得王上尚在索家莊,急急趕來,泣道:“臣萬死難消其孽!南荒路遠,山高谷險,叢林密佈。臣不識路徑,雖百折千回,亦追不上郡主車騎,萬乞大王降罪!”葉飄零道:“非汝之故,既無嚮導,如何能入南荒!”擊盞而歌,乃是一曲《南樓令》,歌曰:倩影別寒秋,孤床臥小樓。葉飄零、遍灑神州。未向江山酬壯志,已皓首,棄吳鉤。
霜染少年頭,故人終未留。嘆清風、不解人愁。欲斷傷悲難醉酒,杯高舉、淚空流。
於是銀屏畢竟南去,雖有君王倒山之力,覆海之功,亦難力挽狂瀾,獨扶大廈。後人有詩嘆曰:本欲招降天下士,先將愛女走南荒。四追不獲情堪嘆,暗悔當初作霸王。
又有《浪淘沙》嘆曰:杯酒入愁腸,秋夜彷徨,錦袍雖暖更心涼!寶劍無蹤空剩鞘,人在何方?
應悔已稱王,轉戰他鄉,萬千鐵甲屢逞狂。可奏凱歌回返日,戀甚收降!
君臣將去,索員外送荊王出莊十里,方欲別時,忽然一隻蒼鷹飛過雲空,忽然嗖的一聲,一隻羽箭到處,當頭墜下,正落在荊王馬頭之上,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