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鈴以此計而定東川,汝乃何人,敢效銅鈴乎?”滿寵道:“歸塵此去,必有詭計。”曹仁道:“他有何計,不過邯鄲學步,仿效葉逐流奪取陽平關耳!”於是細細把守,一連數日,不見一兵一卒到來,魏人皆異。
曹仁乃與滿寵道:“吾雖焚其糧草,不過萬石,其於中華,如滄海之一粟也,歸塵如何恐慌至此?”滿寵道:“吾聞葉逐流被阻綿竹,進退不得,歸塵若不急攻,容吾等分兵去救,其弟死無葬身之所也。此人安敢退軍乎?近雖不至,必有圖謀。”曹仁然之,只令詳探,回報中華軍屯於宕渠一帶,全無動靜。只綿竹又有急報傳來,道是曹休屢敗,成都已危,魏軍心下無不恐懼。
滿寵遂進曹仁道:“雖是歸塵行軍詭異,然綿竹若破,成都難保。眼前逐流有可勝之機,不可錯失,將軍宜早定計。”曹仁道:“吾有此心久矣,料瓦口尚能死守,伯寧可往矇頭山,卻教子丹先滅逐流,再來共退歸塵。”滿寵依言去替曹真,道:“車騎若往綿竹,萬勿恃眾輕出,則逐流自死也,願車騎察之。”曹真道:“伯寧之言,吾已謹記。”當下急投綿竹城來。
逐流聞得援軍已到,先返涪城。曹真進入綿竹,與曹休相見,皆道各地危急之訊。忽聞探馬報到逐流之事,曹真大怒道:“逐流小兒於魏境屯田,豈非視我大魏無人哉!”郭淮勸道:“逐流此意,正欲將軍出戰也,誠宜死守,此吾軍必勝之勢,車騎休得自誤。”曹真道:“吾軍數倍於人,豈有閉門不戰之理?”點起五萬精兵,趁夜闖到逐流營前,砍開鹿角,撞入寨門,只聽得前軍叫苦,皆入陷坑。四面八方喊聲起處,伏兵殺出,曹真待要收束軍形決戰,一時哪裡約製得住,逐流引軍只是衝突,曹真陣亂,大敗而走,曹休望見,連忙出城相救。
逐流橫戟大喝道:“不趁此時奪取綿竹,更待何時!”當先殺到,城上因曹真在前,不敢放箭,被逐流隨後搶入門洞,守門軍士望見逐流神威凜凜,爭相奔走,高順督陷陣營壯士亦到,縱橫小巷之間,正遇呂建,只一合,挑於馬下,趁勢追殺。又王基、趙薇、程諮各引一枝兵馬,搶入綿竹,滿城中但聞得銅鈴聲響,魏軍便自相踐踏,四面逃生,曹休等逃回雒縣,敗兵蟻聚,十萬軍折了兩三萬去。逐流既得綿竹,又奪得許多戰馬,更不停留,只與高順、王基、趙薇盡起精兵,在雒城外耀武揚威,高聲搦戰,曹真哪裡敢出,只吊橋高懸,城門緊閉,又急書往成都求救。逐流將兩萬軍士,以少圍多,在雒縣四面攻打,一日未克,也不強攻,又退回綿竹城去。
傳到宕渠,歸塵讚歎道:“吾弟臨危之際,威勢愈添,雖當年項王,未必能及也!”凝視帳中養由基弓,用力拉時,依舊不開,不覺沮喪之極,鄧艾道:“吾已探得山中小路,可通瓦口關背後,今曹仁已分軍去救成都,瓦口兵弱,良機莫失,可速取之,直襲成都。”歸塵道:“士載所言雖是,猶有不到之處。那曹仁守關,非比尋常,有他在此,不可輕進。吾料綿竹既得,曹仁必走也,那時方可取關。”
鄧艾道:“殿下雖有遠慮,奈時日稍延,二殿下必有失也。”歸塵道:“士載勿憂,需待曹仁離巴西而向廣漢,吾等方可去取瓦口關。”鄧艾道:“曹仁再去,二殿下兵不過三萬,將不過十員,糧草輜重全無,戰馬軍械多損,深入敵境,士卒疲憊,正是窮途末路,必不得生也,如之奈何?二殿下若隕,北路即廢,故不待言,恐陛下亦難安生也。”歸塵笑道:“士載多慮,昔項王亦不過三萬人馬,破釜沉舟於鉅鹿,章邯二十萬被坑,衝鋒陷陣在滎陽,高祖六十萬潰散,吾弟號稱銅鈴小霸王,非世間俗將也,豈能為區區泥潭所困?吾料縱魏軍全聚,亦非吾弟之敵也,何況一曹仁乎?諸事吾已算定,不必多言。”
當下歸塵便喚安清、張苞出營,打熬臂力,射獵為戲,到得晚間,探馬報道:“曹仁聽聞綿竹已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