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你又在這裡看花啊?”
“嗯,因為花很好看。”他點點頭,“再過幾天就謝了,再看就要等明年了。”
這句話頗有幾分傷感,搞的馬荊棘也酸起來:“一個人看花多寂寞啊。”
“不是一個人,我在等人。”他糾正道,“我已經和別人約好了。”
她突然福至心靈,嘿嘿笑起來:“不會就是那個蔡賢君同學吧?”
他竟然臉紅了,吶吶的低下頭。馬荊棘立刻斷定這兩個同學之間的關係絕對不是“同學”這麼簡單,只是既然這麼不簡單卻連對方的班級都不知道,也忒奇怪了些。
她的好奇心又發作了,問道:“同學,你叫什麼名字哪個班的啊?我看你上次上課的時間還在校園裡,應該不是畢業班的吧?”
男生愣了愣,不過還是回答了她:“我叫孫磊。孫悟空的‘孫’,三個石頭的那個磊。”他說完,還很細心的從書包裡掏出紙筆,一筆一劃的寫了兩個很端正的字遞過來。
“至於幾年級幾班……”他想了想,卻十分茫然,“我……我不記得了。”
哪有人連自己幾年級幾班都不記得的?馬荊棘認定這是他不願意說的蹩腳理由,既然如此她也不追問了,看看時間,說了一句“再見”就轉身跑了回去。
……
這天的最後一堂自習。
馬荊棘想到上個禮拜的週記本還沒拿,因此合上書就溜去教員辦公室找小蔡老師。
高三語文教研室裡很安靜,幾個資深教師都不在,只有蔡老師一個人低頭看著手裡的什麼東西。聽到敲門聲,她急忙轉過頭來,馬荊棘一下就看到一雙晶瑩的快要滴出水來的眼睛。
她哭了?
馬荊棘有些尷尬,不管怎麼樣,學生撞見老師傷心的場面終歸有些不大自然。就算她再怎麼沒心沒肺的此刻也有些進退兩難了,幸好蔡老師並不在意,伸手抹了抹眼睛就叫她進來:“來拿週記本的吧?就在桌上放著,挺重的,應該叫個男生幫你搬。”
她看到蔡老師把一張照片合在了臺板上。
總的來說,馬荊棘同學的臂力堪比一般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書生,只是這次不知怎麼了,她抱起週記本的時候竟然絆了一下,眼看著幾十本週記四散亂飛出去,蔡老師只來得及扶住她的手。
揀本子的時候,她看到了那張被不小心帶落在地上的照片。
照片裡是五個學生模樣的年輕人,規規矩矩的站在那架紫藤下,笑得很文雅,完全不像現在的學生抓耳撓腮那麼不矜持。在五個人中間,她赫然看到了這幾天見過的叫做“孫磊”的男生,還是一樣的灰色襯衫黑色背心,帶著淺色邊的眼鏡,笑起來很好看。
“這個……”
她愣了愣,蔡老師已經從她手中把照片拿了回去,輕輕地說了聲:“謝謝。”
馬荊棘覺得胸口有股氣憋著,憋得很難受,因為她分明看到了照片背面寫著“1992。4 給蔡蔡”的字樣。
她忍不住開口問:“蔡老師,這張照片裡是……”
“是我以前的同學,我也是一中畢業的呢。”蔡老師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是高二的時候和班上的同學一起照的。很傻吧?和你們不能比了。”
這麼說,那張照片裡的確有一個圓圓臉童花頭的女孩子,長的很眼熟。
蔡老師,蔡賢君。
馬荊棘揉了揉眼睛,表情頗為掙扎,直到撿起最後一本週記本,她才小心的問道:“蔡老師,你的這些同學現在都怎麼樣了啊?”
蔡老師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勉強笑了笑:“大家都很好啊。只是……只是其中一個已經不在了。”
那個“不在”是什麼意思,馬荊棘已經不想問了。她抱著一大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