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一點。
“溫曉。”
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溫曉鬆開手中的青雲,眼睛通紅,緊緊盯著身後之人。
“你也知道。”
蕭禹商依舊一身華服,髮絲被風吹得散亂,發下的神色不明。
溫希瀾私自帶人攔截和親隊伍,妄圖劫走公主,刺殺睿親王,破壞兩國邦交,已被抓捕。
溫曉直到蕭禹商說完,神色呆愣,沒有質問,沒有怒指,他像是一個最為虔誠的佛教徒,安靜地接受著每個命運的安排。他一步步慢慢地往自己那架馬車走去,一句話也不說,眼睛裡的魂卻丟了。
原來當初那句詩是永泰公主寫的。
原來大哥生氣的是因為二哥要搶親。
原來那個讓二哥至死不悔的人是永泰公主。
原來……
原來那天自己最親的二哥被抓,自己卻一無所知。
最親的二哥……
他腦海裡突然出現那天月色裡的溫希瀾,他神情溫柔,輕柔地撫摸著自己的頭髮,還一邊笑著說不用擔心。
溫曉的眼中突然滑下一滴淚。
他是真的沒有再擔心,而溫希瀾卻真真切切地出事了。
劫公主,破壞和親,刺傷親王,這是多大逆不道的事,溫希瀾明明知道,卻還是要去做。
就像所有不願意接受現實的人妄圖做的鬥爭。
若是換成他自己,應當不會,他應該沒有這種勇氣的……
真的不會嗎?
溫曉神色痛苦,倒在馬車上,不再動彈。
他好像親自問一下溫希瀾,這樣不顧一切,真的值得嗎?
青溪被解穴後跑來馬車看溫曉,只聽見好不容易多了些生氣的少爺面如死灰,喃喃說著一句話。
“青溪,我想見我哥。”
自從那天以後和青溪說過那句話後,溫曉就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青溪看他心如死灰的模樣,雖然心中不忿,卻還是照著原話和蕭禹商轉達了,照樣的敬重,卻沒有了往日的有的戲謔。
連一向愛笑愛玩的青溪都這副模樣,蕭禹商不敢想那個清冷少語的人會變成怎樣。
溫曉沒有怎麼從馬車出來過,吃的也都是青溪送進去。
青溪每次走進去,看見的都是溫曉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他從來沒見過溫曉這副樣子,即使他以前性子淡了點,但從不會這樣,好像連半分性情也沒有了。他不責怪任何人,不苛責瞞過他的青雲,更不抱怨蕭禹商半句,但正是這樣,青溪才更擔心,好像什麼都沒有感知了。
青溪問了溫曉兩句沒得到回答,怒氣衝衝往外面跑去。
青雲正在角落裡低著頭給馬喂草。這幾天被青溪冷眼,他也很不好過。
青溪過去直接把人扯起來。
“你說要怎麼辦吧,都怪你!”
青雲被他拉得一歪,看他眼中的怒色,心裡不由一沉,“我不知道。”
“你說你為什麼幫著那個王爺瞞著這件事?!如果少爺當時知道了,二少爺就肯定不會……”
“肯定不會怎樣?”青雲反抓住青溪的手,“是二少爺不會來劫公主?還是就能安心地逃走?”
“只要我們在這裡,不管多少人知道都是一樣的不是嗎?”青雲想起這幾天來的冷遇,不由激動起來。
“青溪,難道你願意多幾個人擔心?”
青溪被他一陣吼鎮住,心裡不由想,這個男人,是多久沒有不鎮定了?
上一次,好像還是在十年前吧,那次自己被管事的冤枉,還是他出的頭。眼前這個人,是陪他一起長大的啊,他怎麼可以懷疑他……
青溪的嘴唇有點顫抖,手被抓得有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