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散。
這種感覺非常奇異,似乎有一股清涼由內而外遊走,就好像身體浸泡在水裡面一樣。
短暫的清涼以後,身體又開始變得燥熱,心臟怦怦直跳,並且伴隨著劇烈的疼痛,彷彿要掙脫出我的身體。
“嘶拉”“咔嚓”
我清楚地聽到身體裡傳來什麼裂開的聲音,這種感覺我好像經歷過,是長時間沒有用本體那種骨骼挪動的聲音,現在不會現出本體吧?可我沒控制啊!
我正準備強行去控制的時候,那種感覺卻又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搞得我完全不知所措。
“這…是怎麼回事?好像…”我有些茫然,完全不知道說什麼。
她摸了摸我的額頭,然後一副瞭然於胸的模樣,將我背起,追上大部隊,笑道:“好像從天上瞬間落入無盡深淵,一直墜落?只是錯覺啦,藥效才剛開始,你睡吧,睡醒了看能恢復到什麼程度,最好能恢復如初,這樣我才不至於那麼心痛。”
我沒有反應,不過當真是她說的那樣,就是那種在夢裡走著走著一腳踩空的場景。
“好像…真的好了一點?”
我嘗試著擺動手指,然後驚奇地發現真的做到了!
又緩緩握拳,雖然還握不成一個拳頭,但可以合攏到一半,才這麼短的時間!
這完全超出我的預料,錯愕的表情,彷彿這種東西就不該出現,聞所未聞。
許久之後,心情才稍微平復一點,不過心臟與身上的異樣卻沒有停止。
那股燥熱之後,渾身的傷口以及關節又都傳來“咚、咚、咚”這種有節奏的顫動,大概過了一刻鐘,額頭邊沿上的結痂突然脫落了一小塊,正砸到我的臉上,隔了一會兒又是一小塊結痂落下。
然後我更加欣喜,不只是臉上,渾身上下都有或大或小的傷口在恢復,不過都是那種原本就沒多深的傷口,只要有足夠的時間遲早都會脫落,那種貫穿的傷口顫動得也很厲害,可惜就是沒有絲毫脫落的意思。
母親說過,我身上的這些結痂有一些會隨著時間脫落,但絕大多數都是不可磨滅的。
也就是說我的傷口真的在恢復,而且是以一種難以想象的速度,連母親說那種原本還要好幾年才會好的傷都一併恢復了。
我不知道是何心情,這種緊要的時候恢復傷口肯定是好事,本來不存在的活下去的機會再次升起。
正因為如此,是不是就意味著我誤會了這個人類?細細想來,這一路她照顧我還挺多的,一直給我取水喝,又隨叫隨到,雖然沒有肉,但她每次都會旁敲側擊地給我講那些聽不懂的故事,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但是應該是為了我好。
其他人類的死活與我無關,這個人類,我想她活著。
“你。”我拍了拍她的頭,而後後知後覺,自己居然已經有舉起整隻手的力氣。
她顯然也注意到我恢復了不少,然後故意露出一副驚訝之色,“還不到一個時辰都已經有力氣抬手了,嗯嗯,沒白用啊。”
我聽得出她的語氣,無奈點頭,就讓她得意一回,正當我準備開口,告誡她別進風沙區域的時候,突然心臟猛地一縮,彷彿即將四分五裂一樣,這種疼,到了極致,我承受不住最終倒了下去。
“別進…”
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