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職,東西諸國的大權不應落入同一個人手裡。”他沒把真正想說的話說出來:如此一來王國一半的兵力將會落入蘭尼斯特家族的手中。
“等敵人出現了再打也不遲,”國王執拗地說,“眼下泰溫公爵好端端地待在凱巖城,我想詹姆還不至於太快繼承職位。奈德,這事兒別跟我爭,說出去的話,覆水難收了。”
“陛下,請恕我直言不諱。”
“反正我也阻止不了你。”勞勃咕噥著。他們騎過棕褐長草。
“你真信任詹姆·蘭尼斯特?”
“他是我老婆的孿生弟弟,又是發過誓的御林鐵衛,他的生死榮辱都維繫在我身上。”
“當年他的生死榮辱不也全維繫在伊里斯·坦格利安身上?”奈德不客氣地指出。
“我有什麼理由不信任他?我叫他辦的事他沒有一次讓我失望,就連我現在的王位都是靠他的寶劍贏來的咧。”
正是他的寶劍玷汙了你的王位啊,奈德心想,但沒讓自己說出口。“他發誓以性命守護國王,結果卻一劍割了國王的喉嚨。”
“媽的,總得有人動手吧?”勞勃道,他在一座古老的荒墳邊勒住馬韁。“要是他沒殺掉伊里斯,那麼不是你殺就是我殺。”
“我們可不是宣誓效死的御林鐵衛。”奈德道,當下他決定是該讓勞勃聽聽實話的時候了。“陛下,您可還記得三叉戟河之戰?”
“我頭上的王冠就是在那兒掙來的,怎麼可能忘記?”
“您在和雷加的決鬥中負了傷,”奈德提醒他,“因此當坦格利安軍潰散後,您將追擊的任務託付於我。雷加的殘兵逃回君臨,我們尾隨而至。伊里斯和幾千名死士守在紅堡,我本以為城門一定是緊緊關閉。”
勞勃不耐煩地搖頭介面:“結果你發現我們的人已經佔領了城堡,那又如何?”
“不是我們的人,”奈德耐著性子,“是蘭尼斯特家的人。當時城垛上飄揚的是蘭尼斯特家族的怒吼雄獅,並非寶冠雄鹿。城池乃是他們靠詭計奪下的。”
當時戰火已經蔓燒將近一年,大小貴族紛紛投至勞勃旗下,也有不少仍舊忠於坦格利安家族。勢力龐大,世代擔任西境守護的凱巖城蘭尼斯特家族,卻始終遠離戰場,不理會叛黨和保王人士的呼喚。最後,當泰溫·蘭尼斯特公爵親率一萬兩千精兵出現在君臨城下,表示勤王意圖時,伊里斯·坦格利安想必以為自己命不該絕罷。於是瘋狂的國王下了他最後一道瘋狂的命令,大開城門,引獅入室。
“坦格利安同樣也與詭計為伍,”勞勃道,他的怒氣又漸漸升起。“蘭尼斯特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天要亡坦格利安,他們死不足惜。”
“你當時並不在場,”奈德語帶苦澀。這個謊言已經伴隨他十四年,至今仍時常在夢中騷擾他。“那場仗毫無榮譽可言。”
“去你媽的榮譽!”勞勃破口大罵,“坦格利安懂什麼狗屁榮譽?去你老家墓窖裡問問萊安娜,問她什麼叫惡龍的榮譽!”
“三叉戟河一役,你已經為她報了仇。”奈德在國王身旁停下馬。奈德,答應我,當年,她死前如此低語。
“卻不能讓她起死回生,”勞勃別轉頭去,望向灰暗的遠方。“諸神都該死,我只求得到你妹妹,他們卻硬塞給我一頂狗屁王冠……贏得戰爭又如何?我只要她平平安安……重回我的懷抱,一切都和原本一樣。奈德,我問你,當國王有什麼好?管你是國王還是放牛郎,諸神不都一樣嘲弄你麼?”
“陛下,我沒法替神靈回答您的問題……我只知道當我騎馬進入紅堡大廳時,”奈德道,“伊里斯倒臥血泊,牆上龍骨冷冷地看著他。四處都是蘭尼斯特的手下,詹姆穿著亮金戰甲,外罩御林鐵衛的白披風,還有金色的寶劍,那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