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維修堡壘和塔樓的石匠和木匠;負責挖掘隧道,敲碎石頭鋪路的礦工;負責砍伐靠近長城的樹林的樵夫。據說多年以前,工匠們從鬼影森林中的冰湖運來巨大冰塊,用雪橇南運,以將長城砌高。然而距離那樣的年代,已經過了好幾百年,如今他們所能做的,便只是沿著城牆,從東海望走到影子塔,修補沿途的裂縫,注意融化的跡象。
“熊老可不是笨蛋,”戴利恩發表意見,“你一定會當上工匠,而瓊恩也一定會當上游騎兵。咱們這群人裡面他不僅劍使得最好,騎術也最棒,更何況他叔叔生前也是首……”他想起自己提到了什麼,不自在地住嘴。
“班揚·史塔克依舊是首席遊騎兵。”瓊恩·雪諾一邊把玩著手中那碗藍莓,一邊對他說。別人或許對叔叔安然歸來不抱期望,但他不會。他推開幾乎碰都沒碰的藍莓,起身離開長凳。
“這些你還要不要?”陶德問。
“都給你。”事實上,連哈布精心烹調的晚餐,瓊恩也幾乎沒動。“我吃不下了。”他從門邊的掛勾上取下斗篷,穿了就準備出去。
派普跟上來。“瓊恩,怎麼了?”
“是山姆,”他承認,“今晚他沒上桌。”
“這傢伙可不像是會錯過餐點的人,”派普若有所思地說,“你覺得他生病了?”
“他在害怕。因為我們就要離開他了。”他憶起自己離開臨冬城當天,那些悲喜交加的道別。布蘭支離破碎地躺在床上,羅柏髮際還有雪花,艾莉亞則是得到“縫衣針”後瘋狂地吻他。“等我們宣過誓,就會有各自應盡的義務。有些人可能被派往遠方,前往東海望或影子塔。只有山姆會留下來繼續受訓,而雷斯特或庫格那種人正在國王大道上等著他。天知道他們是什麼德行,不過可以肯定艾裡沙爵士一有機會就會叫他們去對付他。”
派普皺眉:“能做的你都做了。”
“我們做的還不夠。”瓊恩說。
他回哈丁塔找白靈時,心中感到深切的不安。冰原狼跟在他身邊走向馬廄,剛一進門,幾匹比較激動的馬便伸腿踢欄,兩耳後豎。瓊恩為他的母馬上鞍,騎出黑城堡,就著月光和夜色往南行去。白靈飛奔在前,轉眼便消失無蹤。瓊恩由他去,狼總有打獵的本能。
他的腦中漫無目的,純粹只想騎馬。他先是沿溪而行,聆聽冰冷的溪水流過岩石,接著穿越曠野,踏上國王大道。道路在眼前伸展,狹窄、多石、雜草從生,看上去並非通往光明與希望的途徑。然而這道路,卻讓瓊恩·雪諾心裡盈滿思慕之情。臨冬城就在路上某地,如果繼續前行,則會抵達奔流城、君臨、鷹巢城和其他許多地方,例如凱巖城、千面嶼,多恩領的紅色山脈,海中布拉佛斯的百餘列島,瓦雷西亞濃煙滾滾的古老廢墟。這些地方瓊恩永遠不能得見。世界在路的彼端……而他卻在這裡。
一旦他發下誓言,便將以此為家,在此終老,和伊蒙師傅一樣。“我還沒發誓呢。”他喃喃自語。他並非違法亂紀之人,不像他們若不穿上黑衣,便得接受法律制裁。他以自由之身來到這裡,同樣也可以自由之身離去……除非他開口宣誓。他只需繼續騎行,便可拋開這裡的一切。等到新月再度滿盈,他已經返回臨冬城,與兄弟重新團聚。
他們是你同父異母的兄弟,心中有一個聲音在提醒他。還有不歡迎你的史塔克夫人。臨冬城裡無他容身之地,更不用說君臨。連他自己的母親也無法安頓他。想到她,他不禁難過起來。他想知道她是誰,長什麼樣,想知道父親為何離開她。白痴,因為她是個妓女,要不然就是個有夫之婦。一定是牽連到某些陰暗又不名譽的事,否則艾德大人為何羞於提及?
瓊恩·雪諾將視線從國王大道轉開,回頭往後看去。黑城堡的燈火被一座小丘遮蔽,但巨大而冷漠的長城,卻在月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