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啊,你瞧他那英勇高貴的模樣。”
“也是啦。”珊莎有些懷疑地說。貝里·唐德利恩是挺英俊,但他實在有點“老”,都快滿二十二歲的人了。還是百花騎士比較合適。話說回來,當初在競技場上珍妮對貝里伯爵可是一見鍾情。珊莎覺得珍妮真蠢,她不過是個管家的女兒,不管多麼痴心妄想,貝里大人也絕不可能青睞地位比他低這麼多的物件,更何況她的歲數只有他的一半。
然而這話說出口太傷人,因此珊莎啜了口牛奶,岔開話題。“我夢見喬佛裡會得到那頭白鹿喔。”她說。事實上這不過是個小小的希望,但說成夢聽起來比較好。大家都知道夢是預言和先兆。傳說白鹿非常稀少,具有魔力,她心裡非常清楚她那英勇的王子比他的酒鬼老爸更有資格得到它。
“你夢見了?真的嗎?喬佛裡王子是不是就走上前去,伸手摸摸它,不讓它受任何傷害呢?”
“才不是,”珊莎道,“他用一支黃金箭把它射死,然後把它帶回來給我。”歌謠裡的騎士從不會殺害魔法動物,他們都是走上前去伸手撫摸它們,絕不加以傷害,但她知道喬佛裡喜歡打獵,尤其是殺戮的部分。不過他只喜歡殺動物。珊莎很確定她的王子與殺害喬裡和其他可憐人無關,那都是他的壞舅舅弒君者乾的。她知道父親依舊為此事生氣,但他不該為此責怪小喬,否則就好像艾莉亞闖了禍,卻來怪她一樣。
“我今天下午看到你妹妹了,”珍妮脫口而出,彷彿能看穿珊莎的思緒。“瞧她兩手倒立在馬廄裡走來走去的樣子。她幹嘛那樣啊?”
“我完全搞不懂艾莉亞做事的動機。”珊莎最討厭像馬廄那樣充斥肥料和蒼蠅惡臭的地方。就連外出騎馬,她通常也是先叫馬僮給馬上好鞍,再牽到庭院裡給她。“你到底想不想聽宮裡的事嘛?”
“想。”珍妮說。
“今天有個黑衣弟兄,”珊莎說,“來拜託多送點人手去守長城,可他又老又臭。”她一點也不喜歡那個人的模樣。她以前總把守夜人都想像成班揚叔叔那樣。在歌謠裡,大家可稱他們為長城上的黑騎士呢。然而今天這人駝著個背,面目可憎,活像生了一身蝨子似的。假如守夜人都是這副德行,那她還真為她的同父異母私生子哥哥瓊恩感到遺憾。“父親詢問在場的騎士,有沒有人願意披掛黑衣,藉此光耀門楣,結果無人響應,最後他讓這個叫尤倫的傢伙自己去國王的地牢裡挑選想要的人,遣他走了。隨後來了兩個自由騎手,他們是一對來自多恩邊疆的兄弟,想要宣誓投效國王。父親接受了他們的誓約……”
珍妮打個哈欠。“還有檸檬蛋糕嗎?”
珊莎不喜歡被人打斷,但她承認跟王座廳裡處理的大部分事務比起來,檸檬蛋糕要有意思多了。“我們去看看罷。”
廚房裡沒有檸檬蛋糕,不過她們找到了半塊涼掉的草莓派,也還可以接受。她們在高塔的樓梯間把派吃得一乾二淨,一邊咯咯笑著交換閒話傳聞和秘密心事。當晚珊莎上床的時候,覺得自己調皮得簡直和艾莉亞一樣。
翌日清晨,天還沒亮她就起來,睡眼惺忪地爬到窗邊觀望貝里伯爵整隊出發。曉色才剛籠罩城市,他們便已動身。整齊劃一的隊伍前方打著三面旗幟,王室的寶冠雄鹿飄揚在最高的旗杖頂端,史塔克家族的冰原奔狼和貝里伯爵的分岔閃電則懸掛在比較短的杆子上。刀劍碰撞,火炬搖曳,旗幟飄舞風中;戰馬嘶鳴,閘門拉起,旭日金光自閘門鐵條斜射而進。一切都如此鮮烈、令人興奮,宛如歌謠中的夢境成真。穿著銀色戰甲和灰色長披風的臨冬城侍衛,看起來尤其英姿勃發。
埃林高舉著史塔克家族的旗幟。當她看見他在貝里伯爵身邊勒住馬韁,與之交談的時候,珊莎覺得好驕傲。埃林比喬裡英俊多了,有朝一日他必會當上騎士。
少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