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和肉體有多麼痛楚,憤怒卻給了她力量。“你明知我會得到什麼,也明知代價為
何,卻依舊讓我付出了代價。”
“他們燒了我的神廟,這是不對的。”肥胖的扁鼻婦人平靜地說,“他們觸怒了至
高牧神。”
“神靈才不會做出這種事,”丹妮冷冷地說。如果我回頭,一切就都完了。“你
欺騙了我,謀害了我體內的孩子。”
“是啊,騎著世界的駿馬沒有辦法燒燬城市,他的卡拉薩再也無法令其他國度
灰飛煙滅了。”
“是我替你求情,”她痛苦地說,“是我救了你。”
“救我?”拉札林婦人啐了一口。“我被三個男人侵犯,那不是男女正常結合的姿
勢,而是從後面上,好像公狗和母狗交配一樣。你騎馬經過時,第四個男人正插入我
體內。你要怎麼救我?我親眼見到我所信奉之神的廟堂遭到焚燒,而我曾在那裡醫
治過不計其數的善男信女。我的家園被他們燒燬,街上隨處可見堆堆人頭,人頭堆
裡有給我做麵包吃的烘焙師傅,有罹患死眼熱病,好不容易才被我救治的小男孩,
而那不過是三個月前的事。我至今還能聽見騎馬戰土揮動皮鞭,催趕孩童離開,他
們震天動地地哭泣。你倒是說說看:你救了什麼?”
“我救了你的命。”
彌麗·馬茲·篤爾冷酷地笑笑:“那就好好瞧瞧你的卡奧,讓你明白當一切都消
失的時候,生命究竟有何價值。”
丹妮喚來卡斯部眾,命他們逮捕彌麗·馬茲·篤爾,將她五花大綁。然而當巫魔女被帶走時,卻對她露出微笑,彷彿兩人間共享某種秘密。丹妮只需一個字,便可讓她人頭落地……但她又能得到什麼?一顆頭?假如生命都沒了價值,死又何妨?
他們領著卓戈卡奧來到她的帳篷,丹妮命令他們將浴缸裝滿水,這次不是血水。她親自為他沐浴,為他洗去手臂和胸膛的塵土,用軟布拭淨他的臉龐,為他長長的黑髮抹上肥皂,將糾纏打結的地方梳理柔順,直到頭髮如她記憶中那般烏黑髮亮。完成之後,夜幕早已低垂,丹妮只覺筋疲力竭。她停下來吃東西,卻只能吞下一顆無花果,喝了一口水。睡眠或許是種解脫,但她已經睡了很久……睡得太久了。為了從前和將來每個他們共有的晚上,她應該為他奉獻今夜。
她領他走進黑夜,初次結合的回憶伴隨著她。多斯拉克人相信,所有的人生大事都應該讓蒼天作見證。她告訴自己,這世上有比仇恨更強大的力量,有比巫魔女在亞夏習得的妖術更古老更真切的魔法。夜空沉暗,明月隱沒,頭頂只有百萬顆星星熠熠發光,她把這當作吉兆。
這裡沒有柔軟的草坪歡迎他們,只有堅硬飛塵的沙地,裸露的岩石。雖然沒有微風吹拂的樹林和潺潺溪澗溫柔的水聲撫平她的恐懼,但丹妮告訴自己,只需天際點點繁星便已足夠。“卓戈,請你想起來,”她悄聲說,“請你想起我們結婚那天晚上,我們的第一次結合。想起我們孕育雷戈的那個晚上,整個卡拉薩看著我們,而你的眼中只有我。想起世界的子宮湖,水有多麼清涼澄澈。請你想起來啊,我的日和星,請你想起來,回到我身邊。”
由於剛生產完畢,傷口未愈,她無法如願與他結合,不過多莉亞教過她其他方法,於是丹妮用上了她的手、她的嘴巴和她的胸乳,她用指甲摳他,在他身上印滿吻痕,在他耳邊輕聲細語,向他祈求禱告,說故事給他聽。未了,她用淚水淹沒了他。
然而卓戈沒有知覺,沒有說話,更沒有勃起。
當空洞荒涼的地平線上露出淒涼的曙光,丹妮終於知道自己永遠地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