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賴都沒門!梁書記用眼四處尋找有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可是,除了床底下,別無可藏之處。而且,如果現在鑽進去,只怕未等屁股進去,那小子就一頭撞進來了!
“不是,是鄉里的梁書記!”小寡婦很隨意很平淡的聲音。
“這該死的死妮子,竟然把我供了出來!”梁書記心頭一驚。轉而一想,與其被動,不如主動迎上去,便堆著笑容從房間裡走出來。“啊,這位是——,是這樣的,我剛好路過門口,這位女同志說有冤屈要向我傾訴,這也是關心群眾麼,舉手之勞,也是順道,就進來聽她講講,她還沒說幾句,你就來了。”
梁書記一副處驚不慌的沉著模樣。
“啊,是梁書記啊,妨礙你工作了,吾來得不是時候!”唐嶺佯裝猥瑣,彎下腰陪不是,又轉身對小寡婦說:“又有什麼冤屈了?敢驚動梁書記?”
柴寡婦繫好最後一粒紐扣。“還不是做鷂子嚼百蛆的徐雪森!梁書記,您可要為我作主哇!”
“對對,為你作主!”這時的梁書記只能順著小寡婦,生怕她說漏了嘴把剛才二人發生的事捅了出來。
“梁書記,說到徐雪森,吾可有重大事情要向您彙報。”唐嶺覺著水到渠成,可以單刀直入了。
“你說你說!你是——?”梁書記巴不得轉移話題,爽快地答應。可是,他壓根兒就不認識唐嶺。
“吾是西橋合作社的副社長唐嶺。”唐嶺只得自我介紹。
“噢,唐嶺,對對對!西橋合作社的,知道的,不錯,是我同意的。本來在你們上任之前想找你們見次面、談次話、做些交代的,可我忙啊,到縣裡去開了幾天的會,忘了。有什麼事到我辦公室去談,走、走吧!“梁書記想著馬上離開這個讓他可能出醜的地方。
“不不!梁書記,就幾句話。”唐嶺伸手把他欄住。“妹子,給梁書記泡杯茶來嚒!”
唐嶺明白,向書記彙報工作上的事,不能讓無關的人在場,否則顯現出自己不慎重,因此,故意支開小寡婦。
梁書記一聽,覺得剛才的一幕過去了,剛來的唐嶺根本沒有覺察出什麼,就擺擺手,說:“好吧,我聽,你講!”
唐嶺就把徐雪森是如何包庇宋樹根賣牛的,如何放跑賣地的事,添枝加葉地描繪了一遍,完了說:“梁書記,像徐雪森這種‘三開黨’,只認鈔票不講原則的人怎麼能當幹部呢?而且,還是常務副社長!”
梁書記沉思了一會,像做會議決議似的一字一句說:“唐副社長同志,你反映的問題很重要!說明你有組織紀律觀念,我要當面表揚你!關於你反映的徐雪森的問題,的確是個原則問題,你看問題很尖銳,很有政策水平。這樣,你馬上回去向小劉傳達我的指示,立即讓徐雪森停職檢查,寫出一份深刻的檢查交給我。”
“梁書記,不是吾不願意傳達您的指示,吾是擔心劉站長不會相信吾講的話,弄得不好還會影響團結,所以還是您親自對劉站長指示好。”對梁書記的這個決定唐嶺很不滿意:搞了半天,只是讓徐雪森寫份檢查,並沒有把他拉下馬,因此,心裡很不痛快。
梁書記揮揮手:“你這個同志膽子太小,怕什麼?由我這個書記給你撐腰!今後不管遇到什麼問題,你可以直接來找我彙報。這樣吧,你馬上去告訴小劉,讓他去我辦公室找我,我當面給他說。去吧!這位女同志的話還沒有講完,我聽一聽就來。”
唐嶺聽了心裡覺得好笑,明白梁書記的好事沒幹成,要把他趕走。雖然沒有一棍子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