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把他藏起來。
唯一喜貴有主意,趴在太奶的耳環下,吹了句口風:我想,鳳竹能知道。
嗯!太奶拍了一下大腿:這事我咋就沒想到!喜貴尋思地對呀,少爺一天被鳳竹勾去了魂,迷得弄不明白什麼是使喚的丫環,什麼是門當戶對的媳婦了。咋琢磨,這個鳳竹的膽也夠大了,跪拜天地的時候,她都敢把新郎給藏起來,那還了得!她暴跳如雷地抬著手指:去,把那個臭丫環給我叫來!
喜貴自然不敢怠慢,一連應了好幾句:是、是、是.就一遛小跑,去了後邊的院子……
站在一旁的四太奶,早就看不過眼了。撂了句風涼話:多虧少爺去鳳竹那了,要是去了我們姐妹誰的院落,還說不清了.
四太奶一插話,太奶只顧在肚子裡生悶氣,沒有心思去接話茬。太爺聽不下去了,菸袋鍋子往桌上一拍,長吁短嘆地哼了一聲,就扭頭去安慰董家的客人。
風俗習慣,孃家人難伺候.特別是大婚這一天。送客的人總是挑毛病,怎麼了!我們府上養了十六個春夏秋冬的閨女,不說她吃穿花多少銀子,就說一把屎一把尿養活這麼大,說娶,套上馬車就拉走了。成親這一天,再不好好款待款待孃家的人,養閨女,不全是賠本買賣!
太爺折手一瞧日頭,快偏西了,中午的婚席怎麼也不能變成晚宴。就手一擺:拜天地就免了,開席吧!
這時廚子都餓得跑不動了,甭說親朋好友。一說開席,所有的客人都興高采烈,可董家人,他們不幹。
董家的一位長輩人就黑著臉:我們還沒有見著人呢,咋能開席?
太爺一看瞞不過,就一五一十全交待了.捧著兩手說:孩子小,不懂事,我做大人的,就賠不是了!
多數客人弄不清原因,也不多問。那些婦女和孩子,個個餓得捂著肚子叫喚:怎麼還不開席,急死人了!
這樣一嗆嗆,孃家的人也沒辦法,只好認了。
酒菜一上桌,其它的客人狼吞虎嚥。唯獨孃家送客的幾桌老爺們兒,可逮著發洩不滿的機會。一罈子一罈子的酒往桌子上提,也看一碗一碗的酒往碗底下.可董家的人個個甭說不醉,臉都不紅。陪客的人就納悶了,一連上了幾悠人,個個陪得酩酊大醉,躺得躺倒的倒,楞是沒把一個孃家的人灌迷糊。
一看事不對,就把喜貴叫去了.喜貴心細,怎麼琢磨,酒都是好酒,烈性也一個樣.其它的客人一碗下肚就吐得吐醉的醉,咋的,孃家的人怎麼個個都有那麼大量?他就自言自語:別說是董家的人,縱是來的一幫梁山好漢,也要同他們會會。
一圈大碗倒滿,喜貴就敬酒.按規矩,主家就該先喝為上。他端起酒碗,衣袖一擋臉,脖子伸得倒挺長,就是不幹。側下眼,左右一輪。看董家的人個個端著酒碗,一聲也不知,就賊眉鼠眼地只管往桌下潑。他咕咚一口,酒一進肚,就不客氣了.把碗向地上嘩啦一摔:董家既然和許家成親了,哪能*欺負人?
董家也是大戶人家,脾氣自然也不小.甭說罵人,就是摔碗,誰吃這一套?他們一圈人將酒倒得海碗溜邊溜沿,就不幹了.異口同聲地:去你媽那個巴子吧!
話音未落,他們就給喜貴潑得像個落湯雞。
喜貴撲拉一把臉,抖著一身酒水,就一面往外跑,一面罵:董家的人真他媽的沒教養。
他一罵,董家的女人也聽著了.說別的中,罵人,哪能饒他?孃家一桌子一桌子的人,盤子的盤子,碗的碗,水的水,湯的湯。就嘴上個個掛著啷噹:你嘴吃屎了?
打狗還要看主人,更何況喜貴還是許府上的管家。他滿身湯湯水水地跑到太爺面前,臉一扁:老爺,孃家的人鬧起來了!
太爺一看,心上就窩一肚火.一頭沒堵上,另一頭就又冒了出來。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