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閃不閃得看著我,墨髮凌亂。我道:“練劍。你過會兒便也起來吧。”令狐沖低低應了一聲,依舊不動得趴在那兒,沒有起來的意思,那姿勢卻有些微妙的僵硬。
沒有理會他,我出門來到院中,便自華山劍法開始演練起來。一邊用劍,一邊卻忍不住回憶起了昨日那人使用的刀法。最後那一招實在是有些眼熟,彷彿是在何處看到過。我下意識得用劍比劃出來,一邊竭力思索起來。
“燕刀十三破。”忽然一個聲音在我耳邊炸響了。我驀地抬頭,便見莫大揹著胡琴,不知何時已然立在了我不遠處。
見到他,我立刻收劍行禮道:“莫掌門。”莫大還了一禮,又問道:“不知嶽掌門何處見了這‘燕刀十三破’?”
我微一沉吟,便將昨日之事告訴了他,自然略過了其中的尷尬,只說當是略有不便,無法全力阻攔。被莫大此番一提醒,我倒是想了起來,這‘燕刀十三破’正是黃河北岸燕家谷的刀法絕學之一,而燕家正巧是上一任魔教教主任我行還未消失時候,滅掉的幾個正道家族之一。
莫大緩緩道:“想來是魔教中人,得了這門刀法絕學了。”他說完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一絲深惡痛絕之色。
我問道:“莫掌門可接到了信?”
莫大搖了搖頭:“他找不到我。若是有,也會直接送上衡山給師弟。”我知道他說的師弟是劉正風。傳聞他二人劍術在仲伯之際,卻偏偏不相對副,使得衡山門中不睦,如今看莫大提起他師弟時的平淡神色,倒不知此事是傳聞還是真的了。
莫大道:“登封之約,不知嶽掌門此時可方便?”
我環顧四周,卻是無人在側,但慮及昨晚之事,依舊不敢完全放心。當下便對莫大道:“莫掌門,嶽某聽說一句話,不知莫掌門可有興趣?”
莫大道:“但說無妨。”
我道:“這句話說來還是我徒兒偶然提及的。車輔相存,唇齒相依。不知虞虢之災,莫兄如何看吶?”
如今武林俠不為俠、真假紛雜,早已沒有千年前青蓮居士口中的“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魔教要一統江湖算計正教,正教魁首武當、少林又偏偏一道一釋、出世無為,就連五嶽劍派中不知有幾個人也想著大權獨攬。更罔論同門操戈,派中兄弟鬩牆。便如我華山門風嚴厲,不也難逃劍氣之爭。
這般謀權橫縱,真是妖風當道、烏煙瘴氣,不比那“道德淪喪、世風日下”的春秋好上多少。當年春秋之時,晉獻公假道於虞國來滅虢國,宮之奇對虞國國君的諫言在如今情境之下,倒也滿是諷刺了。
莫大眉毛微微斂起,道:“不可重蹈覆轍。”
我微微一笑:“前車之鑑,後事之師。自是這般的。”莫大久久得看了我一會兒,臉上露出微微的笑意。他眉毛輕揚,這般笑來,我才驚覺他不過是個還未滿不惑之年的男子,英氣勃勃。只是他的面上沒了那絲愁苦悽愴,到讓我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來。直到他微微偏過頭去,凝視著剛剛升起的朝陽在林間灑下的晨光,他道:“嶽兄,你果真很好。”
我微微一怔,還未揣摩明白他言辭的用意,他卻飄然離去了。我站在原地,望著地上斑駁的影子,伴隨的清脆的林鳥鳴叫聲,院外漸漸傳來人聲走動,街巷中的車聲,馬聲,重物緩緩推動的聲,一點點的都響了起來。這一座小城彷彿初醒了似得,再沒有原來的寧靜了。
我收起劍,回到房內,卻見令狐沖在桌上擺好了早點,見我眼前一亮,露出笑顏,卻是滿室溫馨。
作者有話要說: 要得OCD了
☆、第二十三節
再次回到華山中時,季潛和清松二人都在山腳等候。我在書房中告訴了他二人此去有關五嶽劍派的種種事宜,二人雖是嘆惋,卻反而露出了一絲堅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