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在他思想上最不能剪斷的一根神經,畢竟,那些充滿壓抑,禁錮的歲月,是她陪他走過來的,畢竟,那些在宮闈之內絕不該有的叛逆,直接或間接的影響了他,當然,還有皇帝。
容瀾,為什麼你還要回來,像你這種至親,仇敵都容不下的人,為什麼要一次一次的用你特有的方式逐漸摧毀我們已經建立的堡壘,總是自私的把你的慾望的實現變成我們必須祭奠的恩德。姚千嘯閉上眼睛,想起姚若瀛的勸告:“也許我該慶幸她對那個皇位沒興趣,不能怪我斬斷她的翅膀,若是她飛的更高更遠,我們都將成為鋪路的基石。哥,別怪我心狠。這把掌控不好的劍,傷身永遠比殺敵的作用大。”
“舅父,舅父……”失神的姚千嘯在呼喚中強自穩定心神,“王爺……”
容紹棠不解的看著他,“舅父,怎麼了?”
“王爺,答應我,聽你母妃的話,千萬別摻進這次太子選妃的事。”
“為什麼?這可是個好機會,若果我能讓父皇和太子因為一個女人而起紛爭,那我……”話音未落,姚千嘯突然緊緊扣住他的肩膀,力氣大的像是要什麼異常躲避可怕的東西,“離她們遠點,王爺,這是臣給你的忠告!”
她們都是妖孽,用親情珍愛掠奪你的一切。像蛇一樣爬進你的心,偷偷開啟了你心中的禁地,開啟盛滿一切所謂自由,私慾,激情的匣子,可那些是什麼?是你在成長過程中必須懂得捨棄的東西,是你要成就大事必須遠離的東西。它們不是毒藥,利劍,卻更傷身。
你該學會的就是,保持一顆警覺,情醒的心。不能像你父皇一樣,沉迷在這種虛幻的誘惑中,被情感左右,紊亂朝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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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葉子……好乖,來,笑笑,笑笑,乖,葉子真漂亮。”昭兒抱著孩子在院子裡溜達,全身心的投入到單純的天倫之樂上去。
“葉子,寶寶,乖,叫孃親哦!”
憶青小心的在後面護著,這個女人唉,根本不會帶孩子。不知道如何哄他入睡,不知道何時喂他吃藥,不知道他半夜何時驚醒,對於這個孩子,也許在她心裡,只有一個概念,那就是必須讓他安穩的長大,至於其它,一概不管。
“那孩子不該那麼抱。換隻手託著他的頭。”初塵本來站在遠處,實在是忍不住靠近過來。
“是嗎?這樣麼?我怎麼不知道該這樣抱……”昭兒連忙換個姿勢,抱歉得看著懷中的寶寶。
“還有,他身子太虛,不要在外邊停留過長,你怎麼都不注意一些。”初塵無奈的替孩子把披風拉緊。
“我以為孩子多曬曬太陽是好的。”昭兒倔強的說,“青兒,你把孩子抱回去吧,我陪公子走走。”
兩人在院子裡順著飄落的春花走著,踩了一腳的清香。宛如在林間最輕淡的薄霧裡漫步,呼吸著純淨的空氣。
他的聲音帶著遼遠的迷茫,“今年的春天真長。”
“是啊,我一直以為這個春天永遠不會過去的。”
她攜起一枚桃瓣夾在發跡,那桃瓣很小,幾乎隱藏在墨黑的頭髮裡。
“師傅終究是製毒的,若是想治本,您應該找醫術大家。”
她宛如小鳥一般閃著晶亮的眼睛,卻透著戲謔的笑意,“蘇醫喬毒,我當然知道蘇家的藥好,可是,我有一個理由,它使我永遠都不會以一個求醫者的身份面對他們。”
初塵不置可否的輕嗤,往樹幹上一靠,“我相信您要是想要拿藥,終歸是不用出面的。”
“公子真是瞧的起我。正如公子所言,我不是拿不到,只是不想拿。吃了藥,就欠了情,將來萬一有什麼事,對不起天地良心。”
初塵輕笑一聲,“姑娘倒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