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天九口中吐出的字字句句如同一塊塊重石,不僅壓在仇無衣的心中,更壓在他自己的身上。
“對我們說這些話,你是希望我們幫助你嗎?”
仇無衣忽然以近似冷酷的口氣問道,強硬而又直白,眉眼之間隱隱罩著些許陰影,將兩手生硬地按在桌案上。
“以我個人來說,自然是希望能夠幫助我的人越多越好,不過我沒有強求的意思,而且我也相信二位會嚴守秘密。這樣如何?以天地激斗大會召開的時間為限,如果出了什麼需要我出手的事情,到那時候二位前來旁觀一下怎麼樣?看看這個城市不為人知的一面,也許會有不同的感觸。”
天九的邀請,不僅讓仇無衣吃了一驚,甚至謝凝都感到非常意外。
時鐘的指標前進了些許。
現在還遠遠沒到深夜。
所以街道上仍舊燈火通明。
返回鬥技場宿舍的路上,仇無衣與謝凝幾乎沒有什麼話。
不是沒有交談的必要,而是因為仇無衣始終在沉思,思考天九這份“請帖”的意義。
如果在一般的情況下,這種突如其來的誠實背後往往隱藏著陰影,其實天九也是這樣,剛才的一番話,未必就是他真正的本意。
“學姐你相信他剛才的話嗎?”
仇無衣覺得現在詢問一下謝凝的意見比較好,因為與天九曾經的交情使得自己無法以客觀的角度去考慮這件事,而憑著感情衡量一切是不正確的。
“他剛才說的全都是實話,完完全全的實話,所以無論他的呼吸還是身體都沒有說謊的預兆,但是他隱藏了一些東西,看不清全貌的真實與謊言無異。”
謝凝的回答已經說明了一切,對於天九的說辭,她始終保持著懷疑的態度。
“這麼說來,學姐是不打算參與其中了吧。”
仇無衣在夜風中伸直了雙臂,用力將後背繃緊,藉以活動一下有點疲勞的身體。謝凝的回答不在意料之外,即使是她相信的人,平日也不會對其露出多少真意,倒不如說指望她能夠跟天九“胡鬧”反而不太現實。
“當然要參加,請務必讓我參加。”
“咦?”
仇無衣伸出的雙臂僵在了空中,就像完全不認識這個人一樣吃驚地把頭轉了過去。
“我的忍耐也快到極限了,如果不做點什麼的話……”
謝凝的聲音冷淡之中多了幾分壓抑,以及難以察覺的痛苦。
仇無衣清楚,謝凝所指的,正是經由不休的戰鬥而壓抑住的殺人衝動,雖然她在這之前從未主動提及過,但平日單是壓抑衝動就已經很困難了。
“到時候我就和學姐一起去,正好我也有點興趣。”
對此,仇無衣也只能答應,心中卻想不出能夠完全消除謝凝殺人衝動的辦法,萬不得已,也只能在某些時候放任了麼?
真要如此,那還和西方天武堂中所囚禁的那些人有什麼區別。
一直到回到宿舍,兩個人一直在沉默。
不僅是謝凝的事情,還有來自北方天武堂的那個人,以及接下來可能遇到的對手,各式各樣的問題從腦中冒出,卻又完全無解。
不過有一件事是確定的,那就是必須變得更強,哪怕只有短短的幾天。
當仇無衣醒來的時候,天色還算早,過多的問題沒有攪擾到他的睡眠,因為現在是非常時期,沒有充足的休息,更不可能有冷靜的判斷。
推開房間的門,一眼就能看到坐在大廳中的酒鬼大師,以及學姐謝凝和不知為何沒有大獻殷勤的程鐵軒。
三人之中,除了謝凝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以外,好像剩下兩個人的神情都和平常有些不同,或者說緊張。
這絕對是發生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