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背影並不巨大,甚至比村子裡所有的成年人都單薄,可是不知什麼緣故,如此細小的背影卻像深夜的天空一般厚重雄偉,並且充滿了能夠指引道路的光明。
村子裡傳統的決鬥場中央,史天已經拄著一根長棍站在一端,金屬長棍不是什麼神兵利器,但也是史天用了多年的武器,正是所謂的如虎添翼。
另一端,赤色圍巾獵獵起舞的仇無衣輕輕鬆鬆地向著史天勾了下手指。
這個挑釁的行為徹底惹怒了史天。
一開始,史天就打著將仇無衣碎屍萬段的主意,他想的很多,要儘量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機會樹立自己的威嚴,接下來該如何戰鬥,如何羞辱仇無衣,他都考慮得一清二楚。
誰知仇無衣簡簡單單一個挑釁就完全擊潰了他的冷靜。
“死吧!”
史天兩手握著長棍一端,原地人不動,雙手向下用力一劈。
二人之間的距離有三十多米,棍子自然不可能像如意棒那樣隨便伸長,但是在這個位置史天的確能攻擊到仇無衣。
青藍色的真氣纏在長棍之上,在史天揮擊之時驟然伸出了幾十米遠,這正是震國的武者評定當中的一環,能夠做到以真氣與武器凝形合一,就可以晉升為勇者級別了。
圍觀的村民們不敢接近,離得遠遠的,其中也有用兜帽蓋住臉的孟漣,雖然她嘴上不出一言,心中卻在暗暗替仇無衣擔心。
史天一出手就用上了真氣更是駭得孟漣幾乎脫口喊出。
仇無衣微微一笑,身形忽閃,立刻錯開了棍上真氣的攻擊範圍。
“嗯?”
腳步剛穩,仇無衣的視線向著臉側輕輕斜了過去,伸出手背輕抹了一下。
手背上已然沾滿鮮紅。
“哈哈哈!後悔也晚了,在我這隨意伸縮的真氣之前,你甚至不可能靠近我!”
史天一招得手,立刻哈哈大笑起來,一副小人得志的可憐模樣。
他的棍法已經爐火純青,對真氣的理解更是一絕,在他的棍上,真正有殺傷力的不止青藍色部分,還有一截無形的部分,正是這無形的部分割開了仇無衣的臉。
傷痕不深,幾乎瞬間就能痊癒的水準而已,仇無衣突然也笑了。
村民當中卻是一陣唉聲嘆氣,史天只不過出了一招而已就傷到了他,二人之間的實力差距已經一目瞭然。
孟漣的嘴唇始終緊緊地咬著,連自己都不知道咬出了血跡。
“你平時捱打太多,已經忘記了疼痛吧?”
仇無衣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
“啊?你是不是在說傻話,見識到了我的攻擊你竟然……竟然……該死!這是怎麼回事!”
史天還在叫囂,突然覺得脖子溼溼的,摸上去一看,竟也是滿手鮮血。
在躲開史天一擊的瞬間,仇無衣就已經向他彈出了一根直線飛出的糸神槍,也就是繃起來足以傷人的銳弦。
糸神槍穿透了史天的耳朵,這一切還要歸功於他的棍子,現在天色已暗,棍子上冒出的青藍真氣光芒強烈,糸神槍從暗處而來,竟令史天沒有發現那一根極細極細的弦。
“就是這樣嘍。”
仇無衣故作認真地點了點頭,像老師在誇獎回答出問題的學生。
村民們現在連口大氣都不敢出,瞬間的逆轉不僅令他們緊張,還令他們害怕,孟漣也是其中的一員。
“混賬!你這是罪該萬死!吃我一招翻龍爆舞棍!”
史天的心中則是又驚又怒,他終於開始意識到仇無衣不是一個尋常的下民旅人,同時,史天對自己取勝的信心也沒有減淡,所以準備直接使出最擅長的武技一招殺死仇無衣,以絕後患。
不愧是史天壓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