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上你喝酒時,我觀察著你。
我可以從一個人拿酒杯的方式,以及他盯著它的樣子來判斷他是不是一名酒徒。
我還有其他上百萬的方式看出這一點。
如果你是酒徒,只要你呷上一口,我就明白了,幸好你不是。
我長長地舒了口氣。
不管我們倆共享什麼,至少沒有共享這一點。
你一點都不瞭解我,否則那天你就不會喝酒,否則在我拒絕遞來的酒杯時,你也不會鼓勵我喝一點。
我真的差點就同意了。
這是我七年來離酒最近的時刻。
〃來吧,姐姐,跟我喝一杯,就一杯。
〃你說。
我知道你的言下之意…可能這是我唯一一次和你喝酒的機會,雖然這即便只是一個極其遙遠的可能性,我都不願意去想。
我不知道,如果你堅持我會怎麼做,但你並沒這麼做。
我很欣慰你不知道這事,也很高興,我母親似乎除了我和父親的存在以外什麼都沒對你說。
當你堅持要去參拜一下父親的墳墓,我雖然無法接受與你一起去,但還是告訴你墳墓的位置。
我很高興,我們在能見面的日子裡見了面,而不是在我酗酒的日子裡。
現在,在那麼久以後,我又一次酗酒。
你本來可能不會覺得你的這位同母異父的姐姐如此散發著魅力,不會帶她去看電影或者共進晚餐,或者挽著她的手一起散步。
知道你三天之後奔赴戰場,我可能會喝得比平時更厲害。
天知道我會說些什麼,又會做些什麼。
沒任何一件事能讓你有適宜的心情準備去法國,而我冷靜時所說的話也沒有一句能有你那種心情,難道不是?你走了,我連睡覺都害怕。
在我看來,似乎我一睡著你就會陷入最危險的境地。
可我依舊睡覺,我每天就像一個昏昏欲睡的哨兵,聽到響動便驚醒。
。。
最親密無間的時光(7)
不管是在床上還是在床下,我都計算著法國現在是幾點,彷彿在用這個填補我不眠的空缺。
我堅持搞清楚法國時間。
你在海外時,我的頭腦裡充斥著各種各樣的奇怪念頭。
比如你能從戰場上安全歸來由我決定;又比如我如果去想最糟糕的事,那麼它就會發生;還有,在你上戰場之前,我們見面是命中註定。
我的甜心,你沒有堅持到戰爭結束,我很難過。
你走的時候,我抱著你,在你臉頰上親了又親,但現在想起來,我只抱過這麼一次。
姐姐的擁抱和親吻,姐姐的淚水。
你可以看出我的痛苦超過當時本該有的痛苦,可你猜不到其中的原因。
〃再見了,姐姐!〃你跟我道別。
〃一切都會好的!〃這句話不是說你,而是說我會很好。
我的痛苦不管怎樣總會過去。
還有其他事、其他人需要你掛念…我母親,你父親,還有薩拉,還有戰爭。
你可能愛著全部我認識的人,但是你這個讓我深深哀悼的男人,我卻幾乎一點都不瞭解。
我不熟悉任何一個瞭解你的人。
也許有一天,我會從薩拉那裡知道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但是這會更加深我對你的思念。
我以為我的心碎了,也許我錯了。
也許我對悲痛欲絕的感覺仍然一無所知。
我不能告訴你我有多愛你,也不能用我想要的方式告訴你我愛你。
我必須將它抑制住,否則我一定會和盤托出。
但我現在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