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濊人,在短短几年之內。就完成了變身。
濊人不再自稱濊人,也不再披頭散髮,被髮文身。
他們現在,自稱是少皋血脈,青陽氏之後。
是純正不過的中國遺民。
濊人,廢棄了過去的部族生活方式。
他們搬到了堅固溫暖的屋舍之中居住,與漢朝移民或者軍卒為鄰。
他們在家裡,不再供奉過去的虎神圖騰,而是轉而供奉著一隻振翅高飛的鳳鳥圖騰。信仰一位名為‘灌口二郎’的神明。
許多過去的濊人貴族,甚至搬進了新化或者平壤城裡的豪宅,朱門雕閣,錦衣玉食。
所有見過他們生活的鮮卑人。都瞠目結舌。
在草原上,一部之主,如丘可具這樣的大人物。也只能每月吃兩三次肉,穿獸皮縫製的衣物。用骨頭或者石頭做的器皿。
唯有祭祀先祖神明,才有青銅和黃金出現。
但在濊人的貴族群體之中。
他們衣錦帶繡。出入乘坐馬車,有下僕服侍。
家裡,美妻嬌妾成群。
餐桌之上,雞鴨魚肉,擺滿了整個餐桌。
盛飯用的器具,是美輪美奐的漆木碗,割肉所用的刀具,是鋒利無比的鐵刀。
為了祭祀先祖,濊人的滄海君,據說一次就給他所認為的元祖——青陽氏之祖少皋帝貢獻了黃金所做的冥器數十件。
濊人貴族和平民的生活,深深的震撼了當時看到這一切的丘可具以及隨從們。
讓他們心癢難耐,羨慕嫉妒恨。
在草原上,只要能讓人吃飽,就會有無數的牧民和遊民,不惜為奴為婢,千里投效。
為了能吃飽,各個部族無所不用其極。
甚至有人冒著生命危險,在寒冬之中深入荒原的河流和湖泊,只為鑿開冰面,得到冰下的凍僵的魚類,去深山之中,與虎豹搏鬥,只為將其肉帶回家裡。
從決意開墾井田的那一天開始,丘可具就已經做了兩手準備。
一手,當然是獨立自主,漸漸強盛自己的部族,然後利用漢匈大戰的機會,向東侵略漢地,搶掠財富,向北征服和奴役扶余與丁零,向西兼併烏恆。
用箭和血,打下一個大大的帝國。
而另一條路……
就是萬一第一條行不通,或者鮮卑發展遇到了困難和危機。
那就毫不猶豫的去抱漢朝大腿。
哪怕只是給漢朝當狗!
濊人自吹自己是青陽氏之後,所以被漢朝人視為諸夏同胞,所以,各方面都得到優待。
他們的地位,甚至比真番和韓王還高!
漢朝人准許濊人跟漢人一樣可以參軍,可以入城居住,甚至可以當官吏。
滄海君金信,甚至可以隨時自由往來安東與中國,朝覲天子,與諸侯交際。
誠然,濊人的外貌特徵和膚色,都與漢朝一般無二。
而像鮮卑、烏恆,在外貌、習俗和膚色方面,都與漢朝人截然不同。
但丘可具有一張王牌。
正是這種王牌,使他有能開墾井田而不懼被漢朝追究的底氣。
也正是這種王牌,讓他有了開墾井田的衝動。
這個王牌,此刻正被他捧在手上,小心翼翼的像珍寶一樣捧著。
這是一個小小的玉器。
古老的歲月。在它的身上留下了斑駁的痕跡,玉器很小。不過巴掌大,但它睥睨之間。威勢撲面而來,彷彿在無盡歲月之前,有王者曾持著它號令天下。
最重要,最重要的是它的形狀——它是一條小小的彎曲的類似蛇一樣的造物。
墨綠色的玉,將它雕刻的活靈活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