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兩漢的將軍和政治家給當地的王國留下的名字。
過了伊列河向西。
大宛、大夏、月氏、康居、條支、安息、大秦,排列而行。
而在尹列河以南。
漢書所載的西域三十六國國名,也被一一點亮。
高昌、姑師、車師、龜茲、休循……
現在看來,在劉徹眼裡,這些地名、國名甚至山川河流的名字,都有趣得緊!
高昌與龜茲,完全就是高陽和鳩茲的通假字或者同義字。
其他也或多或少的,在發言上接近‘窮桑’‘空桑’‘虞氏’。
可能後人看了沒什麼印象,但在此時的漢人眼裡,下意識的就會去將他們和高陽、鳩茲這些古國和古地名聯絡起來。
就像後世的學生,第一次在課本上看到曾母暗沙一般。
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自己是確信了幾千年前有祖先抵達那裡,並將之留給了子孫後代。
而在兩漢王朝認知的世界裡,可有的是類似的記載。
甚至還有更誇張的。
劉徹的眼睛,從月氏人現在佔據的阿姆河流域掠過。
在漢書和史記裡,這條中亞的河流,有個很熟悉的名字——媯水。
翻開史書,你就會發現,在中國同樣有一條媯水。
有虞氏,就是發源自媯水。
舜帝的父親,就是媯姓。
一個相同是巧合,兩個相同是湊巧。
那三個四個,無數個古代諸夏王國國名和地名甚至河流山川的名字,遍及到了那個漢人剛剛睜眼認識的世界。
這還是巧合嗎?
“小豬啊小豬,好好看著哥哥,怎麼完成你終其一生也無法企及的野望吧!”劉徹將視線收回。
他已知道,在現在這個國家,這個民族的血液和骨髓裡,依然流淌著傳續自先王的開拓和冒險精神。
只要有可能,他們就會被動或者主動的去征服世界。
這樣的先進經驗和高超技術,劉徹當然要學習。
而且還要認真學習,爭取推陳出新,玩出更好的花樣來。
“來人,給朕在地圖上加上大夏居於媯水的記載……”想了想,劉徹又道:“西王母在大秦,再把這個也朕加上去……”
這樣,不管希臘人馬其頓人和羅馬人信不信。
反正劉徹和他的子孫後代應該是相信,西王母居住在大秦的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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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劉徹親自在宣室殿設宴款待,跟隨薄世一起來到長安,朝覲他的外藩諸王。
與兩三年前相比。
韓王萁準和真番王劉忠漢以及滄海君金信,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劉徹現在都還記得,當初,他還是皇子時,真番王劉忠漢與韓王萁準,帶著一票小弟,來到長安,朝覲漢天子。
那個時候,他們就像一群鄉下來的土財主一樣,渾身上下都土裡土氣,甚至還有人留著一些夷狄生活的印記。
譬如文身,譬如在臉上塗得花裡花俏的。
但在現在,這些人與他們的貴族臣子們,都是華服寬袍,冠帶齊整。
許多人的腰間,都已經繫上了寬大的綬帶,綬帶之上,裝飾著黃金美玉。
滄海君金信,甚至在自己的腰上的綬帶上,裝飾了一排的珍珠。
這些都是產自黑水河裡的寶貝,價值不菲。
在長安,一顆就要十金。
但金信一口氣在自己腰上別上了數十顆。
而且每一顆,都大如卵石,圓潤有澤,是東珠中的極品。
而韓王萁準,也不落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