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陳嬌將大量的提煉油脂後的副產品油渣之類的東西,作為飯菜,給工人們食用。
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假如拋開成見,陳嬌的舉動和作為,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盡地力之教’。
他提煉的油脂,有很多都被用於了軍事。
他捕殺的鯨魚的筋皮,可以作為弓箭和皮甲的原料。
剩下的鯨魚骨頭,研磨成骨粉後,可以作為肥料。
想到這裡,晁錯就將這些牆壁上的字條取下來,然後認真的整理好。
“天子說的沒錯!”晁錯輕聲嘆道:“我法家,不能固守成規,應該與時俱進!”
“當年商君入秦,首先前往秦地之鄉亭,與父老飲酒,望三秦之風光,然後耕戰之策始出!”
“今日之法家,安能躺在先賢之功勳薄上,不思進取,以老舊為固?”
“法家,法家,不變法的法家,還叫法家嗎?”
“這變法,變的不僅僅是天下之法,也是舊有的一切規矩制度,都必須順應時代之變!”
想到此處,晁錯就下令:“來人,傳令下去,明日啟程返京!”
“諾!”立刻就左右官僚領命。
晁錯走出大門,望著這朝鮮的山河風光。
“伍被!”晁錯輕聲說道:“吾還會在回來的,帶著吾與全新的法家之體系!”
今天的事情,讓晁錯深刻的意識到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現在的天下,儒家在變革,墨家在進步,就連奄奄一息的黃老派,也有青壯在大聲疾呼,力圖救亡圖存,延續霸業。
連已經消失匿跡百十年的雜家,也在這東夷一角,嘗試踏出了全新的一步。
法家卻還停留在原地,沉浸在申韓的榮光中,李悝的光芒中。
這怎麼能行?
二三十年後,豈非是是個人都能在法家頭上拉翔撒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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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九離開朝鮮王宮後,乘上馬車,來到了位於平壤城北部的一個山區。
然後,他走下馬車。
在山腳下,多年未見的老友們,都在笑意盈盈的看著他。
“君候!”伍被首先迎上前來,拜道:“吾等幸不辱命,今已在這朝鮮東夷之地,紮根下來,今日,吾等諸子門下,弟子以千計,雜家的復興,已經指日可待了!”
許九聽了也是高興不已,對這幾人,深深稽首,拜道:“吾待先師,謝過諸君!”
想當年,伍被等人輕車出長安。
不過五六個人,兩輛車。
當時的雜家,可以說是危在旦夕。
甚至,稍不留神,就可能斷絕傳續,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被時光掩埋。
從此,呂子之學,永為絕唱!
許九看著伍被等人,再看看身前的這座名為‘平壤學苑’的學苑。
聽著其中無數學子的誦讀聲。
“禮儀生於富足!”許九挺直了腰桿,看向伍被等人。
“盜竊起於貧窮!”伍被等人回答著。
“吾輩矢志,以富民為要!”眾人拍著胸脯,大聲立誓,幾隻大手緊緊的握到一起:“賢愚在心,不在貴賤,信欺在性,不在親疏!”
時隔將近九十年,雜家的光輝,再次綻放!(未完待續。)
第一千零一節 資本、權貴與學派
御史大夫晁錯的忽然離開,讓許多人都長出了一口氣。
尤其是陳嬌。
“晁錯的車駕,已經確定離開浿水了?”陳嬌問著自己的一個狗腿子。
“回稟君候,小的親眼所見,御史大夫的車駕與節杖,駛入了浿橋!”那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