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動身?”
代青問的是回京。
夜千澤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看著寒初藍扯緊了披風,把自己包成一團的,腰微彎,應該是抱著膝蓋把下巴抵放在膝蓋上,他邁步就朝寒初藍走去,走了兩步,他又頓住腳步扭頭對代青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攝政王府也會來人,我等著他們的到來。”
說完,他扭身繼續朝寒初藍走去。
皇祖母對他不好,他那個爹是知道的,以前爹還曾經因此事向皇祖母問責過呢,爹一質疑皇祖母不疼愛他,皇祖母就會做做樣子,讓爹無話可說。爹既然來過了張家村,見著了寒初藍,就算心裡不認可寒初藍為他的正妻,看在他喜歡寒初藍的份上,爹也會命人把他一家三口接回攝政王府的。
所以,他在等,等父親的人馬。
代青沒有再說話,看著他走向寒初藍。
聽到腳步聲,寒初藍扭頭,抬眸,看到走過來的夜千澤,她淡淡地衝他一笑,又望著山腳下,說道:“我第一次俯瞰著山下之景,很美的景色,到處一片雪白。我也是第一次看到真的雪。”
夜千澤在她的身邊坐下,伸手把她摟入懷裡,擁緊,溫柔地責著:“你怕冷,還要坐在這裡。山上比山下更加的寒冷,你看你,嘴唇都被凍得變紫色了。”說著,他就傾過身來,吻上她的唇,用他的溫暖去拂開她的冷意。
寒初藍記起這是代青的地盤,想掙扎,他略略地移開唇,在她耳邊低啞地說道:“不會有人偷看的。”
“你就是想佔我便宜。”瞧著他又要傾過來偷香,寒初藍趕緊用手捂住他的嘴巴,他順勢就捉住了她的雙手,握在他的掌中。一樣的環境,她的手被冷得冰冰的,他的手卻溫暖如炭火。
不公平。
寒初藍覺得老天爺一點也不公平。
夜千澤愛憐地搓揉著她冰冷的小手,心疼地說道:“你看你的手,都凍成冰手了。怎麼也不戴對手套?”
“戴著手套做事不方便。”她也沒有手套。
“一會兒我給你弄幾對手套。”夜千澤說著。
“我們什麼時候下山。”寒初藍又望向了山腳下,張家村的村景看得是最清晰的,而宮裡來的人還在那裡等候著。
夜千澤還在替她揉搓著小手,沒有答話。
看他一眼,寒初藍把頭靠到他的肩上,他便騰出一隻手來擁著她,一隻手還包著她的雙手,他的大掌大,她的手,就算長期勞作,也無法改變她天生的柔軟而小,他只需用一隻手就可以包住她雙手,繼續溫暖著她。“千澤,我們現在有了很多的田地,都是我們的私人財產了,全都種著菜,我捨不得棄,再說了,我們還要吃,還要用,還要花,我也捨不得棄。就算回去了,不愁吃穿的,但是經濟還是獨立的好,自己荷包裡鼓著,腰都能站得直一點。爺爺奶奶年紀也大了,我也擔心著,我走了,他們怎麼辦?”
寒初藍剛剛便是坐在石頭上想著這些事情。
夜千澤不會棄她,她也不會棄夜千澤,夫妻倆必定一起回京。
但她的菜地帶不走,她的爺爺奶奶,她也帶不走。
帝都對她來說是一個新的世界,她去了,屬於無根無底的浮萍,一切都要從新開始。
“最熟悉我那些菜地的人,便是懷真兄妹了,其實我很想帶著他們兄妹倆一起的,兄妹倆是個好幫手。目前來看,只能把他們留下,幫我們看管著菜地,我也只信得過他們。”寒初藍還在做著自己的決定,她的菜地那麼多,也請了人幫她管理,但熟悉她栽種方法以及熟知各大酒菜要求的人,只有懷真兄妹最熟悉。
夜千澤把她帶走,她好不容易創造出來的事業,她只能留給懷真兄妹打理。
“張四哥也是個值得信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