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自我麻痺。如今又被人提起,心中最柔軟處血肉模糊,那些積年的傷像是一下子發作出來,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勉力支援著,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平靜一些。
閔涪江仍是一臉的悲痛:“公主,好在您已經長大了,越來越像娘娘。那阮氏,老臣恨不能生食其骨,他們見涪陵城久攻不下竟然派人使出下三濫的手段。”
他低頭咳嗽了幾下,漸漸的堅持不住竟然重新又跪於地上,心梓趕忙想要將他扶起,卻驚訝的發現他咳出了大團大團的鮮血。
她大驚失色,趕忙去找祁淵留下的治內傷的傷藥給他服下。
閔涪江卻推開了她遞過來的藥,低聲道:“老臣當年被朝廷的人重傷,能活這麼多年已經是萬幸了,油盡燈枯,只是找不到公主終是死不瞑目。”
他復又抓住了心梓的手:“老臣唯一放心不下就是您,大仇未報,又在這狼窩裡受罪,說到底還是老臣的無能,影門的勢力已經統統的交給了犬子。今天就是想帶他來見您,希望公主不嫌棄,收下他做個影衛。”說著向屋頂比了個手勢。
一個陰影瞬間從樑上飛下,動作迅速的連心梓都有些驚異,直直的跪在兩人面前。她繼續用手帕替閔涪江擦著唇邊滲出的鮮血,並沒有多看那人一眼。
“付氏世世代代都是蕭家的影衛。”他用手指了指眼前這人,“犬子閔子昭。”有低聲命令道:“還不快參見公主。”
那人低頭恭敬行了個禮,心梓卻在他眼裡發現了一閃而逝的不遜,她並沒有點破,依然忙著照顧傷重的閔涪江,只是將懷裡的荷包裹得更加的緊了。
老人抓著她手始終不肯放開,“老臣,老臣總算是對的起王爺了。”他說出了這句話,頭一歪竟然已經昏了過去。
心梓大驚,一旁的閔子昭卻是趕忙上前用足了十成的功力緩緩的將內力推了過去。閔涪江始終沒有醒轉過來,他臉上也有了些焦急,不停地催動著內力。
“你這樣不行。”心梓看著他低聲道:“有個人沒準能救他,出了大門橫行三條街,再穿過一座拱橋,橋邊左數第三家便是。”她想了想,咬咬牙道:“你到那裡,在門外敲六下門,三重三輕,不管有人問你什麼都答:蒼龍出淵。進去就說是四兒叫你去的。”
閔子昭記下了一切,卻連句謝謝也不說,背起閔涪江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心梓輕輕的將窗戶開了一個小縫,向窗外伏著的羅剎迅速比了個手勢。
做完了一切,她疲憊的倒在床上,用杯子把自己緊緊地裹住,渾身上下冰涼一片。
“阿爹……”她像往常一樣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羅剎早已先一步將門外那些東倒西歪的親兵擺成了自然睡著的樣子。他們醒來有點心虛怕受責備,看到心梓和琴兒都在,自然人人對此事諱莫如深,沒人再提起。
只是一連兩天都沒有閔涪江的任何訊息。心梓叫羅剎仔細的盯著閔子昭的動靜。祁淵也沒怎麼來過,但是次日叫安叔帶過來了一個小小的玉瓶,說是一位老大夫交給她可調理心脈的病。
她拿在手中,攥得緊緊的,手心裡滲出了汗。
第三天深夜的時候,心梓早就算準了似的沒有睡覺,平躺在床上大睜著雙眼。
“付叔叔怎麼樣?”她平靜的問道。
屋樑上沒有任何動靜,過了許久才聽見一個沉穩的聲音道:“父親想葬在凌江邊上。”
她似乎並沒有怪罪他不使用敬稱的平淡語調,只是淡淡道:“恩,那你去吧。”
屋上的那人沒有說話,安靜的幾乎聽不見呼吸。
“你就不怕我不回來了?我可不像父親那般聽話。”他語氣中透著孤傲和疏離。
“恩,這倒是個問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