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止殤冷哼一聲,“王爺待王妃才是一片至誠,身家性命都可不顧。”
皇甫鈺瞪著他,苦大仇深。
他身心嚴重受損,整整十幾天未出家門。若不是皇兄壓得緊,又怕此事被旁人知道,他早拎著鬼頭刀去砸侯府的大門了。
皇甫覺板著臉,冷冷開口,“每人三杯,前事不計,後事不究。”
終是燕止殤輕笑一聲,先舉起了酒杯,“裕王,請。”
燕脂忽的開口,“皇上,一起喝一杯吧。說起來……裕王也算是你我的大媒。”
皇甫覺看著她,眸中透出幾許暖色,點點頭,“好。”
燕脂親自執壺,與皇甫鈺倒酒,笑盈盈說道:“謝媒酒。”
有他二人,皇甫鈺再心不甘情不願也舉起了酒杯。李開泰在嘻哈兩句,這氣氛便算活絡了。
酒過三巡,燕止殤看燕脂對明珠等人頗有好奇之色,心下不悅,便對皇甫覺說:“皇上,時辰也不早了,微臣護送您和娘娘回宮吧。”
皇甫覺見燕脂興致正濃,聞言便睨了他一眼,卻是不情願。微微一笑,牽了她的手,對諸人說:“不必你們送,自去玩吧,出了正月,有你們忙的。”
諸人一愣,四人之中有三人在軍部,皇上此言……莫非鐵勒剛定,又要有戰事?
皇甫覺已牽著燕脂施施然而去。
他二人圖了片刻快活,燕止殤替他們善後,封水月小築上下諸人之口,便忙活了半夜。
皇甫覺依舊揹著燕脂番強而過,找到馬時,燕脂卻不肯下來,在他背上擰成了一股繩。
她一喝酒,性子便會磨人些。
於是,滿天星辰下,兩個身影交疊著,在重重屋簷上慢吞吞的走。
回了未央宮,燕脂已是半睡半醒,在床上滾了滾,忽的急急拉住皇甫覺的手,“不準走。”
若是以往,她只會心裡彆扭,如今卻是理直氣壯,拉著他的手,又重複了一遍,“不準走。”
皇甫覺居高臨下睨著她,“我去洗澡。”揹著一個人,繞了大半皇城,即便他體力再好,也會出些汗的。
燕脂臉紅了紅,嘟囔著飛快的放了手。
她畏寒,這幾日最懷念皇甫覺的體溫,如今總算如願以償,等他沐浴回來,湊過去聞聞蹭蹭,心滿意足的抱著睡覺了。
皇甫覺心中嘆了口氣。或許燕止殤說的對,他真的將她縱得太過了。這樣想著,卻還是輕輕的拉過被來,將兩人嚴嚴實實的裹在裡面。
燕脂沒有想到,她還會見到龐統。
初八這天,太后帶著宮中女眷去大覺寺上香。龐統就在侍衛當中,身形挺拔,姿容俊美,惹了無數宮女偷偷相望。
燕脂一怔,目光下意識便在侍衛之中逡巡一遍。見過止殤之後,她心裡已經有了主張。已讓雙鯉通知關止,她要龐統在宮中秘密消失。
她不喜歡王嫣,卻也不見得非得要她死。拿龐統來牽制王家,未必就是件好事,狗急了也會跳牆的。或許,還有一個原因。
她不想看到皇甫覺失望生氣。
他還在這兒,關止在哪?是失敗了,還是他沒有動手?
或許是她的目光停駐的久了,龐統的視線竟然追了過來,左眼極快的眨了一下。
燕脂的目光馬上便冷了下來,毫不猶豫的回頭上了馬車。
燕脂閉目坐著,心裡頭隱隱有不安的感覺。她喝了停車,對玲瓏說:“去找止殤少爺,我心裡有些不好的念頭,讓他尋一路好手,在大覺寺外候著。”
玲瓏驚道:“娘娘,要不要通知皇上?”
燕脂搖搖頭,“不,這只是我胡亂猜想。你快去吧。”
她的不安不僅來自龐統,還有在水月小築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