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絞金的小馬鞭甩來甩去,輕顰淺皺,有一種自然的嬌痴。笑意直到眼底。
玉龍邁了幾步到她身邊,還未開口,拳頭抵住唇畔,悶咳幾聲,方嘆道:“這若不看人,准以為是哪家跑出的野丫頭。”
燕脂只拿眼一掃他。
縱馬之時,只覺血氣上湧,此刻停了下來,她便覺山風侵體,一個寒顫,“阿嚏——”
腰肢驀地一緊,人已被皇甫覺騰空抱到他馬上。狐毛領子的大氅遮頭遮腦的蓋過來。
“別動!”皇甫覺沉著臉,大氅繞到身前將她細細遮好。離得這般近,他才發現觸手俱是冰涼。
溫熱的男子氣息,夾著淡淡的龍涎香,燕脂一下便急了眼,“皇甫覺——”極力掙扎,也只是給自己求得數寸之地,他的手臂宛若一道鐵箍,不得進也不得退。
皇甫覺垂著眼臉由她鬧騰,待她身上冷氣稍散,方才淡淡開口,“放你也可以,你若生病,我拿你未央宮的婢女抵命,你一日不好,便少一人。”
燕脂氣極,眼角狠瞪過去。直直對上他的目光,他眸中少有的認真神色,嘴唇抿起,唇色黯淡慘白。
他的風寒,似乎還沒有好。
心亂了一亂,他修長的手指扣在她的腰間,手型極美,清矍有力。不由自主的,便想起那夜的瘋狂。
那樣極致的痛楚歡愉,她並不是全然沒有印象。
懷中人突然安靜下來,皇甫覺微微詫異,看到她的臉頰飛上淺紅,心中一動,斜飛的鳳眸流光溢彩。
“皇甫覺,”燕脂突然開口,“你有沒有派暗衛跟著我?”
皇甫覺的眸光閃了閃,微微一笑,“好主意,你若是總這般不聽話,設了暗衛到可以有備無患。”
燕脂輕哼一聲,半晌淡淡說道:“昨天在路上,我碰上的賣花女很是可疑,與我下藥的人可能是她。”
皇甫覺拍拍她的頭,“有我在,你放心便是。”
玉龍慢慢往回走。
漫天紅葉。
男子鳳眸斜飛,氣質清貴,神情寵溺;女子眼眸薄嗔,清冷之外有天成的靈氣風流。兩人並騎而行,似是親密,女子脊背卻挺得筆直。
梨落遠遠的望著這兩人,眼沉若水。
玉龍自得從她身旁經過,皇甫覺眼睛抬也未抬。燕脂回頭似是想說什麼,卻被得得馬蹄蓋住。
一片紅葉落下,與她手中雪白狐裘頸上爍爍明珠交相輝映。她的手簌簌直抖,秦簡本欲提韁追上,卻擔憂的回頭望她一眼。
梨落冷冷望他一眼,狠狠一踢馬腹,馬箭一般衝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婆婆病了,孩子太吵,心力皆瘁。
有時真想要放棄,偏偏又有執念。
這書即便不是我血肉分離,也是我心血所聚,難以割捨。
還有看書的親們,這便是我所有的動力。
柳柳絕對不會放棄!
35夜宴
行到山腳,已可看見成堆的篝火,往來的人群,濃烈的肉香隨風傳了過來。
今夜要露宿的地方就在落霞山前一片空曠的平野,外圍就是青銅戰車,黑黝黝的箭矢泛著冰冷的金屬質感,騎兵步兵拱成巨大的半圓,將龍輦環繞在裡。
將士兵甲在身,見君王不行跪禮。他們所行之地,只見低下的頭盔之上紅纓飄拂。
皇甫覺避開了人群,徑直將她送回她的寢帳。放她下馬時,俯身從她髮際拈下一片枯葉,黑亮的眸子裡帶著戲謔,“野丫頭,快快回去梳洗吧,晚宴要開始了。”他的語氣親暱自然,寵溺顯而易見。
燕脂飛快的抬眸看他一眼,神情奇怪,看不出是生氣還是歡喜,未發一言。
玲瓏幾個早就在外面等著,將她簇擁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