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來,想去提醒他該答題了。就算猜幾個選擇題也是好的。
她剛站起身來,就見那小夥子突然來了精神,手腕一抖,鋼筆在手上做了一個漂亮的馬賽迴旋,下筆有如尿崩。用奮筆疾書來形容毫不誇張,鄭逸把一切震驚、迷惘、恐懼、興奮,全部都壓在最深處,抽出精力來應付眼前如夢似幻而又令人蛋疼的中考,以一種過來人的姿態看曾經高山仰止的題目,竟說不出的幼稚、可笑。一路寫來,如摘花捻草般輕鬆。
很快便做到了作文題,鄭逸輕輕瞟了一眼,長吁出一口氣,只見那上面寫道:“以‘再過十六年’為題作文:同學們,你們已經或即將度過十六歲的生日。這十六年,大到世界上,小到我們的周圍,變化真大也真快,變化有好也有壞;那麼再過十六年又如何呢?請你展開想象的翅膀,以‘再過十六年’為題,從一個側面寫一篇文章。注意:1題材不限,不要寫成詩歌,不少於6oo字。2書寫工整,字跡清楚,標點佔格。3文中遇有地名、校名、姓名一律用";xxx";代替。”
鄭逸看著那簡單明瞭標正的方格,卻感覺自己看到了迷宮,看到這個題目,終於知道什麼叫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摸了摸苦的嘴唇,以顫抖的手寫道:“我不敢想象十六年,只怕我沒有明天,在未來的一些日子裡,暴雨將鋪天蓋地,不休不止,最沉重的災難,一觸即,洪水將會似遠古巨龍一般,肆虐神州,請還在逍遙淫樂的官員……”
他寫到這裡,嘆了口氣,苦笑了一下,自己還是憤青了一些,抬頭看見那曾經的英語老師,唇如點絳。眉如墨畫,生平一段風騷,悉堆眼角,閃亮的大眼睛四處巡迴勘探,不由食指大動,轉而寫道:“小紅豆,贈詩一,以表傾心:你見,或者不見我我就在那裡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裡不來不去。你愛,或者不愛我愛就在那裡不增不減。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裡不捨不棄。來我的懷裡,或者讓我住進你的心裡。默然相愛,寂靜歡喜。
沈曉林又把眼光巡迴到這個呆鵝身邊,看他嘴角含笑,下筆如風,不由奇怪萬分,悄悄起身做巡邏狀,轉了一圈,到他身邊,拿眼一瞟,竟然現小紅豆三個字,心神巨震,眼神複雜莫名,再看到下面的詩,臉色潮紅,一時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小紅豆三個字可是她的閨名,他老公也只是在動情時才會喊她這個名字。這個陌生的毛頭小夥,真的是碰巧嗎?
鄭逸寫完最後一句,收了准考證,起身交卷,見沈老師正失魂落魄的站在身邊,心下了然,這個名字還是他高三畢業的時候知道的,如今在此處用來竟有鬼神莫測之功,見她少婦羞態,真真個美不勝收,差點沒忍住伸出手來掐上一把,終於戰勝心魔,施施然走了出去。
鄭逸漫步在寂靜的高中部校園裡,走到一個標有“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的銅鏡前,精神恍惚,一剎那,似水流年,空逝多少年華。
鏡子裡出現一個青澀的少年,藍色的襯衫,自以為美的中分頭,一雙古董級別的雙星鞋,一米六的身高看起來有些弱不禁風。
教室裡,沈曉林悄悄翻動著這僅用大約二十分鐘做出來的試卷,心中驚訝更甚,最難的詞義理解,解釋的精闢入裡,絲絲入扣,最簡單的詩詞背誦卻空白,字型剛勁有力,瀟灑飄逸,哪是出自一少年之手?
又看到作文處,直接略過最重要的第一段,從小紅豆三個字看起,默默背誦,臉上紅潮又起,看到最後一句,默然半響,知道這詩再好,也是枉然,零分是一定的了。她看的入神,直到另外和她一起監考的老師叫了她幾次,提醒她別壞了規矩,她才醒悟過來。訕訕的繼續監考。
鈴聲對於那些還在艱苦奮鬥的孩子們,是一種折磨,一般學生都是最後階段才敢交卷,即使他們已經做完,還是像得了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