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見過。我發誓,我沒想對你做壞事。’他眼眶裡滲出兩滴眼淚問:‘你會相信我嗎?’我點了點頭,握著他的手說:‘我相信,你現在要好好休息。’他笑了。我拿起他的手按在我的臉上,他一直看著我,笑著看我,然後把頭垂到一邊。‘安息吧,我的兄弟。’我用手輕輕撫他的眼睛,但那雙眼睛仍然含著笑,睜得大大的。我忍不住親了那雙曾讓我害怕的雙眼,那雙眼睛才猛然閉上了。我為一個我曾經憎惡的人大聲地哭了,而且哭得很傷心。
“我不知道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我的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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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隊在魚隱山完成了防禦反擊,撤到金剛山下吉合洞一帶休整,其實是整而不休,只是在二線守橋、修公路,保證運輸線的暢通,雖然還是整天忙乎,繃緊的弦還是鬆弛了許多。
師文工隊給兩天時間排練節目,要分頭到魚隱山防禦戰中立功的部隊慰問。
從天亮開始,就在小松林裡排節目,吃過晚飯,天就暗下來了,值星班長吹哨說:“進坑道睡覺。”
在朝鮮坑道生活中晚上是最難熬的,敵機日夜在頭上盤旋,燈火管制極為嚴格,一進洞用雨布封嚴了洞口,點一支每天唯一的小蠟燭,有人抓蝨子,有人抓跳蚤,有人在收拾東西,思秋就著微光匆匆記一下日記,燭淚一旦淌盡,就是一片黑暗。全隊只有值星班長有一個鬧鐘,謝隊長有一隻手錶,所以都不知道具體的時間,只覺得夜真是太長了,大家知道睡得太早,半夜獨自醒了,更不是滋味。坑道里無論晴天下雨都是滴答著水,每個人選一個不太漏水的角落,靠著揹包,或擁著被子,黑著、閒著、無所事事地聊著。
“大家唱歌吧。”
“還唱啊,今天排一天節目,嗓子都冒煙了。”
“現在家裡才剛放學呢,吃過晚飯,擰亮電燈做作業。坐在乾乾淨淨、亮亮堂堂的房間裡,風吹不著,雨打不著,那時候一點都不覺得那就是一種享受。”
林玲嚮往地說:“媽媽再送一根香蕉、一把花生米,真是又香又甜。”
“林玲在家一定被媽媽寵死了,做作業還香蕉、花生米哄著。”
班長田田說:“又饞了吧,別吵吵,我給你們嘗一樣好東西。”
“什麼,什麼,哎喲,硬硬的,這是什麼呀?”
“野板栗,可甜了。”
“我也要,我也要。”
“不用急,一人一個。”
“班長,又是謝隊長犒勞你的吧。”
“那還用問嗎。”
“班長,聽說過去很多首長追求你,你怎麼就看中謝隊長的。”
“你看謝隊長會給我們班長送板栗,來點小資情調,那些首長就不懂得這樣獻殷勤。”
田田說:“其實他啊,從小是放牛的,就是笛子吹得好才到文工團的,我過去打完仗,空下來,就愛聽他吹笛子。後來發現他還很用功,他在農村只讀過三年私塾,在部隊每天總是認字看書,經常叫我教他,現在一筆字,比我的還漂亮。”
遠去的戰地浪漫 第四部分(11)
楊靜總是小道訊息最多:“班長,聽說你是逃婚到部隊的,家裡讓你嫁一個從國外留學回來的地主兒子,你不幹,結婚的時候逃出來參軍的。”
“我父親是個鄉村的教師爺,爺爺在城裡開綢布店,鄉下還有些田。我們兩姐妹從小跟父親認字讀書。那個地主少爺我根本不認識,聽我表哥說,他國外回來在城裡替國民黨做事,油頭粉面的。我表哥常跟我說些革命道理,支援我反抗封建婚姻,是他幫助我逃出家到部隊的。”
卓文瑤說:“我們班長國外留學回來的男人不要,部隊的首長也不要,就愛一個放牛郎,就因為他有一支魔笛。”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