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裡面都是官太太的衣服鞋子,就是沒有手槍,後來再也沒有摸到東西,天快黑了,大家只好回去。我這是不是沒進部隊就先立功了?”老波說完又得意地乾笑了兩聲,兩個短而平的音符,沒有尾音。
耕耘說:“老波也沒有說錯。我們卸下所有的槍栓,讓三個俘虜一隻手提著褲子,一隻手扶著槍做扁擔,叫他們把所有的槍挑在肩上,我們浩浩蕩蕩回到團裡。溫團長一看見我們傻眼了,罵我們胡鬧,可是抓了俘虜又有這麼多槍還是笑了。我們把槍和俘虜都送到警衛連,這包花花綠綠的衣服就留給服裝組演出用。我們四個沒有請假離隊,捱了隊前批評,可是還都給我們每個人立了四等功。金牙一看我們是文工團的,他說他父母都沒有了,自己會吹小號,願意留在文工團。後來我們才知道他叫嚴老波。”
小楊酸酸地說:“老波到文工團表現可積極了,樂隊當尖子還不算,又學快板又學山東快書,成了我們文工團少不了的臺柱子了。只有一條稍微地差勁,全國多少人為抗美援朝都捐出自家的金子買飛機,老波的金牙就是沒有捨得。”
“小羊羔,小不溜秋的,真要揍你個屁滾尿流。”
“我投降,我投降,我哪裡是你的對手,我提溜褲子投降了。”
“你這個小王八羔子……”
車廂裡一陣鬨笑。思秋沒有想到,這個她和楊靜最討厭的老波,原來還是耕耘把他俘虜來的。老波這個人,只要領導說什麼總是跟得最緊,工作也挺賣力,業務上是個多面手,但許多同志就是不喜歡他,覺得他就是愛在領導面前賣乖,還會打小報告。老波和小楊還在鬥嘴,謝隊長制止了他們。
“好了,好了,越說越離譜了。我想大家可以利用在火車上的時間,繼續熟悉熟悉我們的新節目,對對臺詞、背背歌詞、想想動作什麼的。耕耘,你和思秋再琢磨琢磨給我們生產點小節目。大家可以互相換換位置。”
車廂裡馬上動了起來,張三李四地喊。
思秋暗暗歡喜,太好了,謝隊長一談創作先想到我們倆,以後我們就可以有更多的合作、更多親近的機會。當然,現在就可以光明正大坐在一起了,這麼漫長的路,這麼安全的黑暗,多好啊。思秋真想馬上走過去,可耕耘那兒從小氣窗射下點點亮光,對,彆著急,等他過來。只見耕耘提個揹包走到思秋旁邊坐下,在黑色掩蔽下,人靠得這樣近,心靠得這樣近,思秋又聞到了男人那一縷青春的氣息,她覺得一股暖流驟然傳遍了全身,這就是男人與女人之間的吸引力,倆人什麼話都沒有說,溫馨得忘了時間,忘了空間。
“你們創作上有什麼考慮?”謝隊長猝不及防出現在他們面前。
思秋嚇了一跳,她的臉噌地燒了起來,幸好在悶罐裡。
耕耘也有點語無倫次:“我們考慮考慮,正在想點子呢。”
“能不能寫個女聲小組唱之類的節目,讓八個女孩子邊唱邊表演,活潑一點。你倆琢磨琢磨。”
“好的,我們保證完成任務。”耕耘馬上警惕自己,正襟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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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去的戰地浪漫 第三部分(11)
“思秋,你腿剛好,一定要注意,還要多休息休息,到地方就要排練舞蹈了。”
“隊長,我知道了。”
火車驟然停住了,月臺上傳來哨音。
“大家下車,在月臺上開飯。”
這列載著軍人的貨車,經過所有的城市,都要罩上帆布罩,在城市的月臺一律不準停靠。這裡是郊外一個小小的車站,除了車站上的工作人員,看不見一個老百姓,月臺和路基兩旁,一下子佈滿了穿綠軍裝的軍人,但他們的軍帽上已然沒有了五角星,胸前也沒有了中國人民解放軍的符號,部隊的番號從此發生了變化,穆師長的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