瑙,精巧可愛,正暗合了凝萱的生肖。
“出手倒是大方!”宋嬤嬤哼了哼。凝萱見她不忿的樣子嬌笑:“他們家要是”不等凝萱話說完,外面傳來嘈雜的驚呼聲,馬車忽的一震,眾人猝不及防,剛興沖沖坐在最外圍凝萱整人就往車簾方向衝了過去。
臉朝下,一隻手還往前探著,凝萱狼狽不堪的跌倒在車廂裡。
凝萱只覺得手肘刺痛,袖子已經被撩到了小臂處。原本託在掌心的銀串子早就不知去向了何方。
外面的人只能看見車廂裡無端伸出一截蓮藕似的小胳膊,在日頭底下明晃晃的耀人眼球。
車轅上跟著的婆子早就滾落到街面上,軟軟的腦袋磕在堅硬如鐵的官道上頓時鮮血直流,不省人事。車伕嚇得渾身直打篩子,在廉國府駕了這些年的馬車,就沒出過這等紕漏。拉的又是金貴的小姐,若是摔了個好歹,只怕全家都得遭殃。
凝萱這下摔的不輕,頭暈沉沉的,剛剛還刺痛的手臂現在正漸漸發麻。失去了知覺。金豆子根本不受控制的往出淌,吧嗒吧嗒滴在車廂的木板上,凝萱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好像自己的魂魄往外飄,如果真的能借此回到前世。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幸事。
凝萱心願極好,只是現實往往殘酷。街面上出現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人仰馬翻。不光是魏家的車馬,街上依次行駛的車轎幾乎都被蠻橫的攔在了路中央,誰家也動彈不得。二夫人的情況最糟糕,因停下的突然。被緊緊綴在後面的詩琪的車馬撞上,整個人飛出了轎子。跌在路中央。二姑娘的車伕還算有本事,強拉住韁繩,即便這樣,詩琪的馬車還是在大街上衝出了幾十米開外。
如此一看,凝萱的境遇算得上三人之中最好的一個。
宋嬤嬤昏迷不醒,笑槐被撞的昏天黑地,兩隻眼球外散,誰還顧得上凝萱。
趴在木板上的凝萱只覺得無限委屈,忽然悲從心來,從不輕易哭泣的她頭也不抬的嗚嗚哽咽著。肩膀一抖一抖,似乎要散盡所有的委屈。忽有光線透進來,車簾不知何時被人用馬鞭挑開。然後從凝萱的頭頂傳來低笑聲:“姑娘可還好?”
@¥%%##……一連串的髒話從凝萱小嘴裡噴薄而出,可惜卻只動了嘴皮子。半點聲音沒有。
車外之人見凝萱不過是個幼童,便沒顧忌太多,坐在馬背上手一使勁兒,將龜殼兒匍匐在地的凝萱抓了起來,凝萱瞪著水汪汪的眼睛和來者怒目而視,肉乎乎的小臉上蹭了道血印子,異常醒目。
來人藉著外面的光線看見凝萱,顯然一怔,手卻加重了力道,似乎怕凝萱就此跌坐下去。
凝萱剛要抬左手去揮掉對方的爪子,就覺得小臂麻酥酥的針紮了似的,原本白麵饅頭緊繃繃的小臉立即皺巴成了九月間小菊花,腦袋還一縮一縮的,看著叫人好不憐惜。
十歲的凝萱,那就是個漂亮的瓷娃娃,誰見了都想抱一抱,都想摸一摸她烏黑的小腦袋。馬背上的男子不過十七八歲,比凝萱的三哥大不了多少,但叫凝萱驚疑,此人頭戴著潔白簪纓銀翅帽,大熱的天還穿著江牙海水五爪坐龍白蟒袍,繫著碧玉紅帶,五官分明,有如刀刻,眼神凜冽桀驁,渾身散發著英武之氣,根本不像凝萱她三哥,總還透著少年的青澀。
凝萱眼睛往那人的胸口一瞄,哎呦呦,五爪坐龍袍,凝萱趕忙將自己欲撓人的小手一縮。此人不是皇家王子,就是什麼侯爺世子,自己還是少惹麻煩才是。
馬背上的人見凝萱明明極痛,卻還小狗作揖似的將兩個拳頭緊緊抱在一起,嚇得渾身瑟瑟發抖,不免心下憐惜,用一種自己都沒曾注意的聲音道:“別怕,這就帶你去醫館!”
凝萱只覺得自己像個麻布袋子似的要被人家輕輕舉起,忽的下半截一沉,心下大喜:“嬤嬤!”
宋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