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宗翰騎馬過來的時候,簾子內的凝萱便認出了他的身份原本還有些不確定的她終於可以肯定,昨夜在興義客棧的大堂裡一閃而逝的身影,就是當日要將自己帶走的公子宗翰。那他身後的一群人想也不用去想,一定就是西昭來者。
可是西昭人為什麼要去九方城?總不會是尾隨了她們吧?凝萱心下不解,但並不敢貿然出頭。宗翰和那個錦衣公子認識自己,他們卻不曾見過三哥。可元輝的行事舉止和鏢局裡的江湖人有明顯區別,西昭人在破廟裡對付海公公等人的狠絕手段,凝萱不是沒見過,加上剛剛射殺狼群的當機立斷勁兒,只怕他們清楚了三哥的身份之後會剪除後患。
“宋嬤嬤,”凝萱附到老嬤嬤耳邊,低語了幾聲,馮果兒不動聲色的支起耳朵,全神貫注的偷聽這主僕倆的對話,只是聲音太小,碧潭又緊緊盯著她,馮果兒只能消極的將頭扭向窗簾一側。
宋嬤嬤掀開了簾子的一個小縫隙,伸手召喚了駕車的魏元輝。
這架馬車實在顯眼,兀的從裡面閃出一個人來,宗翰的注意力自然被宋嬤嬤吸引。那老婦人湊到駕車的華服少年身邊說了些什麼,宗翰是一個字沒聽到,而且對方的嘴皮子動的快速,宗翰沒有小六的本事,對唇語是一竅不通,只能暗暗焦急。
就見駕車的少年面色有變,下意識的看向自己。宗翰心知不好,於是越加的懷疑馬車中人的來歷。
宗翰斂去戾氣,笑著朝鏢王一拱手:“昨兒在客棧就見識了馮老爺子的威名,聽掌櫃的說,老爺子是要往九方城去?恰好,咱們是一路的。老城主壽宴,我們家兄弟幾個受邀正要連夜趕去呢。”
宗翰有意無意的仰頭看了看天,嘆息道:“哎,天公不作美,看樣子暴雪一時間難易停歇。我聽人說九方城的宵禁時間可又提前了半個時辰,不過我們是不怕的,只要有老城主的名帖,便是三更半夜,對方也會立開城門。”
馮老爺子眼前一亮,可想到接二連三的際遇先是狼群受阻,接善就是這夥不知底細的人突然而至,會不會是對方安排好的?
馮老爺子一生遭遇無數磨難,遇見的仙人跳更是不計其數,自來相信一句話:富貴險中求。//若換了以往馮老爺子即便懷疑對方目的不純,可也會同意一併前行,因為鏢王對自己太有信心了。可今時今日,在金盆洗手之後重出江湖,本身就透著不妥萬一…砸了自己的招牌?
馮老爺子暗暗回頭瞅了瞅馬車,心中還有些猶疑不決。
這一遲疑的功夫,後面徐校尉的大隊人馬就跟了上來,宗翰神色大變,臉上僵硬的一笑:“老爺子,您瞧,都已經是這個時辰了我們再不走,只怕要困在路上。
有徐校尉等人壓陣老爺子也多了幾分底氣,朗聲笑道:“既然是公子好意,我們就託懶同行了。只不過,”老爺子一點後方漸漸逼近的眉州軍“那些力士是老夫的同鄉,大家一起上路也好前後照應些不知公子可做的了主。”
馮老爺子不愧是一代鏢王,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便猜出宗翰並非隊伍中的掌權者那二十來人或多或少的將一個簡服郎君圍在中間,雖然做的不留痕跡,但還是被眼力毒辣的馮老爺子一語道破。
宗翰面色難堪,和眉州軍結伴同行,還真是一件麻煩事。旌德只希望捎帶上馮老爺子,可加上後面的這隊人馬,實在太過惹眼。宗翰歉意的一抱拳:“老爺子說的是,我們還真要商量商量。請容片刻。”
宗翰掉轉的馬頭正好和徐校尉等擦肩而過,二人四目相視,宗翰好脾氣的衝徐校尉微微一笑,後者立即回應似的一點頭,心中卻不斷納悶,這人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只是深究起來,徐校尉又叫不準。
“馮老爺子,到底出了什麼事兒?”徐校尉眼睛落在已經被風雪逐漸遮掩的狼群屍體上,在通往九方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