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相視而笑間,頭頂有陰影壓過。
黎語蒖下意識地抬頭去看,是徐慕然端著紅酒杯悠悠哉地走了過來,站定在桌前。
他把酒杯往桌面上一放,很有主人翁精神地自行拉開椅子坐下。
翹起二郎腿後,他抿著一抹淺笑問孟梓淵:“介意一起嗎?”
黎語蒖看到孟梓淵額上有根筋跳了一下。
姿態擺得這麼上天了,才問人家一句介意嗎,這樣的囂張以及厚臉皮讓黎語蒖歎為觀止。
更讓她歎為觀止的是孟梓淵的態度。他居然風度極好,一點沒有僵了臉,甚至洋溢著熱情的微笑說:“徐少肯過來一起坐,那是賞我們的光!”
黎語蒖忍不住在心裡吐槽:那是賞你的光,別帶“們”。
徐慕然不看孟梓淵,他把眼神調轉到黎語蒖臉上,問:“是這樣嗎?”
黎語蒖眼睫輕翻間,像兩把羽毛小扇上下翩飛,擾快了空氣流動和人心跳動。她看著徐慕然,淡淡地說:“你開心就好。”
徐慕然看著她的面孔,笑著笑著就不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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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慕然點的菜品都合到黎語蒖這一桌來。酒菜上齊,徐慕然和孟梓淵不尷不尬地聊著天,黎語蒖在一旁不尷不尬地邊聽邊吃。
有人從門口走過來,衝著孟梓淵打招呼叫:“Joe,好巧,你也在!”
聽到這個英文名字,黎語蒖不知道為什麼握著叉子的手竟一抖,叉子上的牛肉塊掉回到盤子裡。
徐慕然眯眼看了看她,用不動聲色掩飾心跳頻率。
孟梓淵起身和朋友簡單寒暄兩句後,迴歸餐位。他抬頭間對上黎語蒖有點怔忪的表情,於是稍作了一下解釋:“Joe是我在國外留學時用的名字。”
黎語蒖怔了一下,點點頭:“好名字。”
徐慕然輕笑一聲,極力吸引她的眼神,追問:“好在哪?”
黎語蒖斜睨他:“朗朗上口。”
氣氛像在對峙又有點不像;兩個人彷彿在較勁又彷彿不是。
孟梓淵在一旁起話頭打圓場:“其實說起英文名字,我和徐少的很像的。”
黎語蒖笑起來:“和Joe很像的話,那就是Joey了,徐大少不會這麼巧就叫Joey這個名字吧?”
桌面傳來咚地一聲。
是徐慕然倒完了酒把酒瓶放回桌面上。不知是不是酒瓶瓶身有些溼滑,他差點失了手讓瓶子倒下。服務生立刻走上前,道歉自己服務不周,不該讓顧客自己倒酒,徐慕然向他略有不耐地擺擺手,告訴他這裡用不到他。服務生猶猶豫豫間退了下去。
徐慕然開始晃著紅酒杯,酒汁被他搖曳得很衝動,衝撞在杯壁上時幾乎快要溢位來。
他肆無忌憚地看著黎語蒖,彷彿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其餘一切存在都是虛無和多餘。他看著她的面孔,目光專注,眼底深邃得像洪水氾濫。
他忽然笑起來,笑容極度愉悅:“沒錯,Joey,我就叫這個名字!”
黎語蒖在他忽然變得異樣的注視下,怔了怔,然後她笑著說:“我居然猜得這麼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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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頓飯從頭到尾,因為徐慕然的強行插入,黎語蒖吃得味同嚼蠟。偏偏孟梓淵表現得像個謙謙君子,對於徐慕然他雖然不奉迎但也不推拒。有幾次黎語蒖甚至想告訴孟梓淵和徐慕然:我去那邊吃了你們兩個慢慢聊。
好不容易挨完這一餐,黎語蒖覺得以後不管這個餐廳的位子有多受歡迎多難訂到,她都很難會對這裡產生好感了。
吃完飯孟梓淵送黎語蒖回家。他們走的時候,徐慕然在打電話叫他的司機。
回家的路上,孟梓淵把車開得很慢。他一邊開車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