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香裡隔壁的年輕人聽到的似乎就是當時的對話。
“這件事你是聽佐伯先生親口說的嗎?”哲朗問道。
“他是後來告訴我的,在這之前香裡有打電話給我。”
“電話?怎樣的電話?”
“她打電話告訴我,今天他爸爸去找她,動手術的事被發現了,兩人狠狠地吵了一架。她希望我替她道歉。我說,你自己道歉不就得了,但想到兩人可能又會吵起來,所以我就說算了,別道歉了。最後……”她說到這裡低下頭,用力地抿住嘴唇。
“最後怎樣?”哲朗催促她繼續說。
“那孩子說下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面,要我們夫妻好好相處,保重身體,然後就掛上電話了。那是我最後一次,”她又低下頭,然後繼續說道:“聽見那孩子的聲音。”
哲朗和理沙子對看一眼。
“你們從此既沒通電話,也沒見面了是嗎?”
她點了點頭。
“她也沒有寄信來?”
聽到哲朗這麼一問,她抬起頭來。哲朗知道她在猶豫。
“她有寄信來嗎?”哲朗又問了一次。
“我告訴警方的人說她沒有寄信來,因為我不喜歡他們追根究底地盤問香裡的事。”
“可是實際上她有寄信來,是嗎?”
“只有一封,今年夏天寄來的。”
“能不能讓我們看呢?”
她一臉像是嘴裡含著酸梅的表情側著頭。哲朗心想,彷徨之情大概在她心中千迴百轉。這個請求就算被拒絕也無可奈何,畢竟她對於哲朗他們幾乎一無所知。
“可是,”她說,“你們在找的人,應該不是我們家的香裡吧?”
“這一點也是令我們訝異的地方,所以我們想要進一步調查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那我可以拜託你們一件事嗎?”
“什麼事?”
“你們……呃,在找的人應該和我無關,但是如果知道我們家香裡的訊息,請你們告訴我。”
“好。如果我們找到她的住處,再安排你們見面。”
“不不不。”她微笑著揮手。“那孩子應該不想見我吧。我只要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麼,身體健不健康就好了。”
哲朗心想,這是母親會說的話。於是毅然地說:“我答應你。”
三人離開餐廳,回到佐伯刀具店。哲朗將車停在離店二十公尺左右的地方。香裡的母親單獨下車,進入店內。
“意外的發展耶。”理沙子說道。
“是啊。”
“關於出現了和美月有相同煩惱的人,你怎麼想?”
“這應該不是巧合。另外還有一個重大的謎團,如果真正的香裡現在已經不是女人的模樣,那麼我見過的‘貓眼’女公關究竟是誰?”
“住在江東區的公寓的是哪一個呢?是真正的佐伯香裡小姐,還是……”
“住在那裡的肯定是假的。你看過戶倉明雄記事本了吧?那傢伙死纏不放的物件,是女的佐伯香裡。”
“這麼說來,真正的佐伯香裡小姐是在離開早稻田鶴卷的公寓之後,才藏匿行蹤的嘍?”
理沙子說完時,香裡的母親從佐伯刀具店出來。她小跑步回到哲朗他們所在之處,注意環視四周,然後迅速坐進後座。
“佐伯先生回來了嗎?”哲朗試著問道。
“回來了,他在裡面的房間看電視。”
“如果被他知道你拿信出來就糟了吧?”
“放心,我是揹著他拿出來的。”
她遞出一個信封。哲朗先看背面,只寫了“佐伯香裡”,沒有寫地址。
信封裡有一張便條紙,寫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