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等了約三十分鐘,才在窗邊的位置坐下,點了咖啡和簡單的餐點。餐點送來時,店門口傳來格外刺耳的騷動聲。
好像是塚田和彥來了。
“我自己完全搞不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比任何人都想知道是誰殺害早苗,難道不是嗎?”
聲音不錯,口齒也很清晰。這種機靈的男性最近很少見了,光是這一點,或許就可以吸引不少女性。
“我並不想要什麼保險金。我會和早苗一起投保,是因為要去蜜月旅行,覺得這麼做比較放心。只是這樣而已。”
拜託你們回去吧!你們到底要把人折磨到什麼地步才甘心——塚田這麼吼道,然後效果十足地關上店門。那批採訪人的叫嚷聲變得模糊。
此時,可能是湯匙還是叉子從杏子的手裡掉了下來,傳出碰擊到桌子之類的聲音。
她低聲呢喃:“是被殺的。”
坐在附近的客人似乎頻頻注意著杏子。我聽見一名女客低聲地說“搞什麼,好詭異唷”。
杏子突然站了起來,她把放著我的皮包留在座位,腳步聲逐漸遠去。我吃了一驚,但杏子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小姐?”
低沉的男人嗓音喚道。幾秒之後,我感覺到我置身的皮包被拿起,送了過去。
“你忘了東西。”
是剛才的男人的聲音。他似乎拿著皮包去追杏子。
但是杏子沒有回答,或許她只是呆呆地站著。
“你不舒服嗎?”
聲音低沉的男人這麼問。杏子又喃喃地說:
“他是被殺的……”
不管男人說什麼,也不管走近的店員要求付賬,杏子只是反覆說著同一句話,不肯從男人手中結過皮包。
後來,搭訕的男人親切地代為付賬,將杏子帶出店外。即使他問:“你住哪裡?”杏子依然沒有回答。因為我無法看到,所以不能確定,但是杏子似乎是半靠在這名陌生男子的身上走著。
“振作一點,走的動嗎?”男人偶爾出聲說話。不久之後,男人讓她在戶外某處的長椅坐了下來。
“你住哪裡?你好像不太舒服,我送你回去。”
即使聲音低沉的男人這麼說,杏子依然沉默。不曉得是否因為束手無策,男人說了聲“失禮一下”,開啟她的皮包。
他探索皮包裡的動作給人一種非常熟練的感覺。他沒有過分地翻找,很快就找到內袋裡的杏子的職員證和駕照。
他的手停了一下,好像發現了其他東西。
“你家在椎名町吧?”男人合上皮包,然後溫柔地勸說:“請你在這裡等,我去叫車。知道嗎?不可以離開唷!”
男人叫計程車送杏子回公寓。將她安置在房裡,等男人離開之後,我也才終於放下心來。雖然那個人看起來很親切,但是也不能斷言他沒有別的企圖。
杏子癱坐在房裡,一動也不動。到了晚上,那個刑警打電話來,她這才終於想到要站起來。
6
和刑警約好的那一天,杏子從一大早就很不對勁。
首先,她抵達警署時,差點忘了付計程車錢。進到建築物裡,她踩空樓梯,差點摔下來,被站崗的警官及時抱住。經過漫長的走廊時,她的手不自覺地鬆開,皮包掉到了地上,卻也不撿就這麼往前走,被經過的女警給叫住。
即使如此,杏子還是在約定的下午兩點多時來到指定的走廊盡頭。
遠處傳來開門的聲音,三、四個人的腳步聲凌亂地走近,說話聲也傳了過來。
“真的,拜託你們適可而止。你們說,我到底做了什麼?”
是塚田和彥的聲音。
“唉,火氣別那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