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他賭刀我們不要,那夥計眼一翻回話也硬:哥兒們,我沒跟你賭刀,我賭兩耳朵,我輸了我割耳朵,你輸了你割耳朵,遇上這茬兒就看誰硬到底兒。
塗鳳山哈哈大笑:好,有意思!你遇上過嗎,老段?
段長生:塗爺,不瞞你說塗爺,我打十來歲兒就在賭場裡混,私塾這邊一出來,家也不回,就往賭局裡跑,幫閒兒,混個看熱鬧。什麼事兒沒遇上過?等後來我上場賭那會兒,熱鬧事兒遇上的就更多了。有回我和一個大混混兒賭。這小子賭輸了回頭就走,不一會兒功夫,嘿,回來了,肩上扛一個人來,往賭桌上一放,我拿眼一看,好嘛!爺!一個俊妞兒。你也別說多俊了,你就說她白,怎麼那麼白,賽過南山雪,勝過老鹽海;你就瞅她那倆眼珠兒,怎麼那黑,勝過黑李逵•;•;•;•;•;•;
塗鳳山:不新鮮,不新鮮。老段,這我聽過,這是說書的段子!
360、初秋。日景。茂楊口。段長生房中。猴子入,
猴子:塗爺。
塗鳳山:猴子,回來啦。
猴子:回來了,塗爺。
塗鳳山坐起:打聽著了?
猴子:打聽著了。
塗鳳山:哪兒的?咋樣?
猴子:打茂楊口下去,往南,到後屯再往西五里,徐家屯。
塗鳳山:那不是關家大院的佃戶屯嗎?
猴子:是。
塗鳳山端著煙槍想事。
猴子:可是塗爺,你不是讓打聽最好的嗎?
塗鳳山:是呀。是最好的嗎?
猴子:弟兄們打聽了個遍兒,都說這是最好的。
塗鳳山:見過?
猴子:見過,爺,保證沒說兒。
塗鳳山:那好了,你去叫幾個弟兄,別多,著眼。四五個就成。傢伙都給我帶利索嘍!回頭叫我。
猴子:是,塗爺。
猴子轉身退出。
段長生:塗爺,您這是要幹啥去?
塗鳳山:別問,一會兒跟我走,爺領你去看個新鮮!
361、初秋。日景。關家大院。關善耕房中。關善耕半躺在床上。四妹坐在床邊。
四妹:哥。
關善耕:四姑娘,你怎麼這些日子老是亂叫,一會兒姐夫,一會兒大哥、一會兒大東家,一會兒善耕。讓別人聽著也摸不著個底兒。
四妹生氣地一撂臉兒:我願意怎麼叫就怎麼叫,隨口就叫。與別人有啥關係?
關善耕見四妹生氣:好,好,四姑娘,你隨便兒。您別生氣就成。
四妹化氣惱為笑容:大哥,我生氣沒事兒,你要生氣可不成,傷還沒好呢,是吧?
四妹用纖細的手指輕撫關善耕的傷處。
關善耕閉上眼睛。
四妹深情地將頭輕輕靠在關善耕的胸口上:善耕,你說這人也真怪,一個女人要是喜歡上一個男人,也別管那男人什麼樣,是幹啥的,多大年歲、差著多少的事兒,她就是願意。為他死也願意,為他受苦也願意,為他幹啥都願意。
關善耕閉著眼不語。
四妹乾脆將兩臂張開,緊緊抱住關善耕:善耕啊,我說過,我認定了,這輩子就是你的人。其實我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你也知道我心裡怎麼想的。你想,我是大哥,是姐夫,應該照顧好四妹;四妹是個小丫頭。我得對得起大妹,讓她找個年輕的,門當戶對的,讓她過一輩子好日子。其實大哥,你有一點沒想到,一個人和一個她愛的人在一起,哪怕過一天,她都覺得幸福;哪怕過窮日子,她都不在乎;她在乎的是能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這才是真的。大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