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好,那就吃潮州菜吧。
二十分鐘後,我們走進一家潮州飯館。進門的時候,我很自然地去摟她的細腰,卻摸到了一指縫的贅肉。歲月不饒人哪,畢竟。
她抓住了我的手,輕聲說,不要。
我像地下黨一樣四處張望,問道,怎麼了,有熟人?要不然換一家?
她停下腳步,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然後緩緩地說,鄧,我有了。
我嚇了一跳,搭在她腰上的手,像一條觸電的蛇,嗖一聲甩了開來。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搖頭笑道,放心,是我老公的。
我鬆了一口氣,呼——作為一個敬業的婦女之友,以前無論她是什麼期,我都會做足防備工作。如果這樣還會中招,那隻能是說我人品不好,家門不幸了。幸好,幸好……
她在一旁說,鄧?
我回過神來,一邊撓頭,一邊尷尬地說,啊哦,嗯,幾個月啦?恭喜恭喜,啊,我們坐那邊的桌子吧,這家的潮州滷味很不錯……
我領著她,一邊走向桌子,一邊聽見她說,鄧,孩子三個月了。
她又摟住我的手,緊貼著我說,我要做個好媽媽,所以,以後我們再不能那樣了。
這頓飯吃得各懷鬼胎,全不像以前那樣歡快。
其實我挺失落的,主要的原因,當然是少了一個亂搞的對手。但如果說這就是全部的原因,也有些冤枉了我。
單身,有男朋友,有老公,有孩子,前面三個,對我都沒有道德上的約束;只有最後一個,當了媽媽的女人,我是絕對不要碰的。
而當我們讀大學的時候,圖書館的門口,或者是學校旁的小餐館,她也曾經笑著說,要幫我生個兒子,長得很乖的。
而如今,物是人非。
菜上來了,我們一邊吃飯,一邊心不在焉地聊天。吃到一半的時候,我藉口說上廁所,其實是站在洗手盆旁抽菸。她現在是孕婦了,我豈能忍心用二手菸,來荼毒祖國未來的花朵?
我抽著煙,突然就想起了那個女人。劉麥麥那個瘋婆娘,說要幫我跟她牽線;可她身為當年光芒四射的校花,現在早就嫁為他人婦,甚至孩子都幾歲了吧?
我搖搖頭,把煙扔進水槽,突然之間,褲袋裡鈴聲大作。
我掏出手機,簡訊,一個陌生的號碼。又是些賣房賣車,要不然就是T臺選秀,預訂三免的吧?裡面卻說的是,你這傢伙,怎麼不打電話給我?
這不爭氣的手指,竟然微微有點顫抖。見鬼了,不會真的是她吧?
我翻開劉麥麥的簡訊,驗證一下,沒錯,是那個女人的號碼。
喔,葉子薇,塵土飛揚的小鎮,她是那一朵花,開在每個少年的心裡。
而我呢?我站在餐館臭烘烘的廁所裡,外面獨自坐著一個女人。她曾經是我的女朋友,如今懷著別人的孩子;吃完這頓散夥飯,我們將各奔東西;下次再見面的時候,就只是老同學、舊朋友。
再過幾年,她的孩子會叫我叔叔,而我要摸著他或她的頭,笑著說,小朋友乖。
現在,我側著腦袋,再看了一遍簡訊。然後,我把手機放回褲兜,大踏步走出廁所。
。。
二 花天酒地(1)
第二天是星期天,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我到衛生間去刷牙洗臉,發現衣服亂糟糟地扔在地上;我到廚房去接水,看見碗筷像半個月的屍體,還浸在水盆裡面。
而如果是以前,她來我家過夜之後,會幫我料理好這些。她在離去之前,還會留下一張便箋,誇獎我技藝了得,或者說其他一些無聊的話。這次,什麼都沒有了,她是真的不會再來了。
實際上,昨晚我在家喝了個爛醉。在你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