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道:“看你收的好徒弟!”
閆長青臉色泛青,快步走上前來,冷冷地道:“師尊他老人家待你不薄,你這小賤人是受了何人指使?”他雖是強抑怒氣,紅箋卻感覺到了一陣殺意,不由向著穆逢山等人退去。
帶她來的戴明池默不作聲,其他宗門的人卻不能任由閆長青動手,此時殺了這女修無異於殺人滅口,自承心虛,樂游出言阻止道:“且慢!”
樂遊以前不認得紅箋,他仔細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個女修,不知為何就是莫名其妙地覺著她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古怪,皺了皺眉,詢問道:“你覺著有人會傻到相信你這番說辭嗎?孫幼公要做這等事還生怕旁人不知,帶了你去見證?看完了戲再把你自深海帶回來?”
人人都覺著這是紅箋方才所說的那番話中最大的破綻,可紅箋卻只是鎮定地回望著樂遊,奇怪地道:“樂宗主,誰說我是師祖帶出深海的?我當時受到巨大的衝擊,本來必死無疑,可幸好我原本就處在練氣圓滿的關口,竟然在跌落水中之後僥倖築基了。我意識不清,隨著水不知飄出了多遠,後來被符圖宗的前輩們救起,這才活了下來。”
紅箋這次的說辭不知比她在齊家說給鞏大先生三人聽的那回高明縝密多少,兩次都在場的元必簡和齊天寶都頗為滿意,暗道這小姑娘果然用心了。
鞏大先生面無表情,可他身邊的兩個老者卻都是目光微凝:這一次沒有提凌虛子,也沒有提到傳宗玉簡,兩次敘說相差如此之大,其中必有蹊蹺。
沒有時間給兩人多想,閆長青以前雖然不說多喜歡這個女弟子,可也絕談不上厭惡,他十分了解自己的師父。知道這逆徒句句都是謊言,可偏偏大家似是都相信了她,不由得目眥欲裂:“方紅箋,你竟敢欺師滅祖……”
偏偏齊天寶還要火上澆油,輕描淡寫地在晚潮峰諸人傷口上再補一刀:“不要只怪徒弟,也要看是什麼師,什麼祖!這小姑娘師祖孫幼公、大師伯井白溪甚至幾位師兄、師弟都與魔修有所勾結,是個正經道修,又有誰能繼續在這樣的師門再呆下去。”
紅箋什麼也顧不得了,她頂著閆長青的憤怒。躬身施禮,說出來的話差點兒將閆長青直接氣死:“師父見諒,徒兒今日隨戴宗主和符圖宗的各位前輩前來。一是說清楚當日親眼所見,再者也是向師父您辭行。出了這樣的事,徒兒自忖無法再做您的弟子,師徒情份已盡,還請您將我自門下革除。趕出丹崖宗……”
她一個“吧”字還未出口,閆長青已氣得渾身發抖,咬著牙打斷她道:“革除?好,我答應你,孽徒,受死吧!”
他抬起手來。飛快捏了個法訣。
戴明池沉聲道:“住手!”化神出手阻止,不要說閆長青的法訣尚未打出,就是法術出來了。也照樣能給他攔回去。
只是紅箋小命雖然保住,閆長青盛怒之下迸發出來的威壓卻迫使得她一連向後退了幾步,她本來就站在丹崖宗的眾人中間,這麼向後一踉蹌就到了景勵身旁。
閆長青要清理門戶,丹崖宗的諸人別說攔著。不出手幫忙都算不錯了,可這其中不包括景勵。
戴明池發了話要保下人來。景勵位置如此合適,不能光看熱鬧不伸手,故而他橫著一步就擋到了紅箋身前,伸臂勸阻閆長青:“別衝動……”
話未說完,他突覺後心巨痛,這襲擊來得太過莫明其妙,竟然全無先兆,景勵暗叫不好,欲待運轉真元相抗,可一股他從未體驗過的疲憊深深襲來,金丹期深厚的水真元竟忽如一潭死水,一下子沒了動靜。
紅箋手中的匕首塗著泡過“幻法蘭”的酒液,狠狠自景勵後背刺入,因為沒有動用法力,又有景勵的身體遮掩,眾人只見她似是一腳沒有站穩,手向著景勵背後按去,便是戴明池也未注意到這邊已經下了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