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把水瓶遞給我。」
睡上鋪就是這點好,可以用我不方便,我構不著為藉口,什麼都喊秦浩。他有時理我,有時不會。不理我的時候,我就趴床邊,一個勁叫他名字,像和尚唸經似的反覆叫,浩子,浩子,浩子……他被我喊的受不了,也就起身幫我遞東西。
「你這個懶鬼!」他順手抄起一包迷你小麻花扔上來:「除了上廁所我就沒見你下床。」
我嘻嘻笑,接住麻花開始拆包裝:「我沒睡過上鋪,新鮮啊。」
就是啊,從前那一次上大學,我可是睡的下鋪呢。那會兒和秦浩不同一個宿舍,後來到了大三下學期才想辦法調了過來,可就是調過來,當著滿屋的人其他學生,也一樣不能多說一句多走一步。
現在比那時強。
但是那時……秦浩對我的心意已經略有所覺了,現在,好像還完全不知道。
不能一起上課,在宿舍我就抓緊時間和他多說話。
屋裡其他人也陸續搬了進來,大家處的不算好也不算壞。要說不好,也會一起喝酒聊天。要說好,卻又很少拿出知心話說,大多時候的話題都停留在浮面上,當時口水橫飛說的興奮,過後想想十足無聊。
我和秦浩關係好也是宿舍內公認的。會互相買飯裝水鋪床疊被……明明科系都不一樣,還一有機會就一起去上自習。秦浩坐在電腦前的時候我就坐在一邊,戴著耳機聽音樂。
老姐隔三差五的叫我們去一起吃飯,介紹朋友認識,還會買零食來給我們吃。
我託著腮在發呆,如果這種生活一直過下去,也算是很幸福了吧?
可是,秦浩到現在也沒有……我想了半天,原來他對我慢慢有回應,是因為一件變故。
他和丁磊那時終於從曖昧到不曖昧的發展過了,我……說起來不太光彩,我總覺得自己有趁虛而入之嫌。
可是現在他根本沒和丁磊談過戀愛,兩個人就算見面也是和和氣氣點頭說話,一切都已經改變了。
他沒有丁磊談戀愛,自然也沒有失戀。他沒失戀,我也沒有機會安慰他,更不可能像從前那樣趁他醉了酒拐他。這真成了個問題。
我是改變了我們的歷程,可是,這個改變,是不是真的是最好的呢?
「悅朋,三缺一,來不來?」
我對下面的喊聲充耳不聞,搖了搖手,專心想心事。
怎麼辦呢?
下了晚自習,一出樓一陣冷風灌進來,我縮縮脖子,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勁兒震動的手機。
秦浩看我讀完簡訊:「怎麼了?表情這麼難看?」
我用快哭出來的腔調說:「老姐說想要吃北校門口兒的糖炒栗子……讓我給她捎。可我又不順路!從這到那兒十多分鐘路呢。」
秦浩笑笑把書遞給我:「行了,你先回去,記得裝水。我去當一回觀音兵。」
我馬上破涕為笑:「秦浩你真是男人中的男人、兄弟裡的兄弟!沒問題,四瓶水嘛沒問題,我全包了。」
他笑笑,豎起領子大步走了。我抱著兩人的書本回宿舍,再春風滿面拎著四個暖瓶去裝水。
回來以後左看看右看看,偷偷從床裡邊把小電爐拉出來了,中午沒吃完的香菇炒菜心,一把麵條,一根火腿腸掰成兩半往小鍋裡一丟,屋裡香的簡直讓人掉牙。
幾個傢伙淫笑著湊上來想分一杯羹,被我堅決的一一打退。
開玩笑,我這是給親親愛人留小灶兒,哪能讓你們這群狼給分了。
當然那群傢伙也不讓我好過,七手八腳,身上不知道的捱了幾下陰的,最後被他們硬訛了一半去,還口口聲聲笑話我賢慧,真不愧是秦浩的賢內助。
我抱著剩下的小半鍋面抹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