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的記錄,一下又說這是瘋子的瘋話,到底哪一個才是對的?”
“兩者都是!”
蘭子以冷靜沉著的口吻說:“九段先生,你說這名口述者是旅行團中唯一的生還者。為什麼只有這個人生還?他為何進了精神病院?”
“他之所以能生還,大概是因為他逃出銀狼城吧。記錄最末提到整件事的經過,只是那部分寫得非常模糊,還有很多奇怪的敘述。所以實情到底如何,也沒有人知道。
“還有,他之所以被送進精神病院,大概是因為那起事件實在太過恐怖,讓他的頭腦變得怪怪的。這也難怪,除了自己以外,所有人全都在自己面前慘遭殺害。”
“他是個怎樣的人?”
“他很年輕,名叫提歐多爾·雷瑟,二十六歲,是一間音樂學校的鋼琴老師。他生於波昂,即將到弗姆茲附近的音樂學校任職。他在上任前參加這個旅行團,從六月起就下落不明。
“大概在一個多月前,當地居民發現只剩半條命的他在特里爾附近的山林裡徘徊。當時他的意識不清,幾乎什麼都記不得。但這並不是最重要的問題。問題是,他深信自己是‘狼男’。所以,雖然他身體上的治療已告一段落,也想起失蹤的那段期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還是被送進精神病院。”
“狼男?”這個出乎意料的語詞讓蘭子也嚇了一跳。
“沒錯。”九段記者神情黯淡地點點頭,“就是‘狼男’,應該也可以說是‘人狼’!總之,他認為自己一到滿月就會變成狼。一般而言,任誰都會覺得這是胡說八道,可是,如果你知道他經歷過的那個充滿血腥的地獄,就會完全理解了……”
“九段先生?”蘭子憂心地注視著九段記者。
但是,他卻彷彿被什麼東西附身似地,一股腦地繼續講吓去。“不,我沒事。我是很認真的。我看完這份記錄後就完全瞭解了。那起德國的集體失蹤事件其實被某種可怕的詛咒,或是某種奇怪的因緣給纏繞住!
“蘭子,我絕對支援你。不論如何,我都會想辦法把你送去德國。這麼恐怖的事件已經不能分什麼日本還是外國。不管在哪裡發生,都必須解決才行。否則,秩序井然的人類社會是會崩解的!”
“九段先生?”蘭子又叫了他一聲。
“不,蘭子,等等。讓我說完。”他搖頭、揮手,“我活到這把年紀前,這世上從來沒有一件事真的令我害怕,就只有這件事。我看完筆記本,知道整件事的始末後,便從心底開始發抖。這個故事真的就是這麼恐怖。這種讓心冷到不行的感覺,我實在是不想再次經歷。所以,一定要找出這起神秘犯罪的秘密,打倒那個犯下連續命案的殘酷怪物。要把那片陰森的黑暗敲碎,找回一個乾淨而穩定的空間。而能夠做到這點的,就我所知,這世上只有一個人——二階堂蘭子,就是你呀!”
“九段,你怎麼啦?冷靜一點!你這麼激動,我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喝一口咖啡,冷靜一下吧!這實在太不像你了。”朱鷺澤教授指了指咖啡杯,帶有怒意地說。
九段記者提起肩膀,調整一下呼吸,“說得也是。我失態了!我已經沒事了。不好意思。”
等九段記者喝下一口咖啡,蘭子又催促他,“那麼,請你告訴我們,這本筆記本的大致內容。”
“那麼我就從頭說起。那個旅行團的成員在法蘭克福集合,第二天便沿著萊茵河順流而下……”
就這樣,我們知悉那名叫做提歐多爾·雷瑟的德國音樂老師所體驗過的恐怖經歷。然後,我們再各自把這有如惡夢般的記錄仔細閱讀一遍。而就在讀完的那一瞬間,我們便踏上這段無法回頭的黑暗之旅。
第五章 斷頭臺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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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和四十六年三月二日,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