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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出聲,欲推起藏匿。書生堅抱張,不令脫,且淫且笑,神色自如。事終,仍抱張而臥,不令著衣褌。張窘極,因大呼“有賊”。書生亦大呼曰:“吾爾夫也,賊安在”

時生已衝入寢室,啟帷發被,將執書生面斬之。瞪視大驚,連曰“怪事”,第見抱妻而裸臥者,非書生,乃好好也。好好見生,回眸微笑,仍抱張不釋手。張怖懼稍定,乃見書生化為麗女,轉復驚駭。生瞪視呆立,半晌無言。倏忽之間,好好又變書生矣,對生而淫張。張羞慚無地,宛轉嬌啼。生知是妖怪所為,攘臂登床,從中繋之。書生舍張而抱生,張手足仍若束縛,略不能運。而生眩惑之際,視抱己者,則又好好也。謂生曰:“郎乃忘我,不記別業共枕時耶”遂以一手按生胸,一手褫生衣,與交歡焉。生初力掙,竟不得動,而為好好所撥,頗覆不自持;既而力竭僵臥,側身於二女之間,恍惚如夢,左抱右擁,轉覺歡治,而怖怒之情頓消。

好好乃笑曰:“與君同寢者半載,與君妻同寢者亦半載。日夕之間,兩地酬酢,曾無休暇。雖挹彼注此,於我無與,然本圖合內外、博兼寵,以為同類光;今既交惡矣,尚何留渭我索性廉潔,不欲媚人而有所取。適所受於君者,願仍還之君妻,吾事畢矣。”眨眼之際,覆成書生,與張媾精。張無如何,唯有順受。生亦倦憊己極,睨視面巳。夫婦相對,各有慚色。

良久,書生整衣下床,鼓掌大笑,舉手高揖曰:“吾去矣!”

變為野狐,騰躍而出。遂不復至。

初,生以清明之遊而不返也。次日,書生造訪其家,張見而悅之,三見而通焉。鄰人鹹聞而醜之,而生不知也。至是狐乃自洩其事。

非非子曰:子輿氏有言:“殺人之父者,人亦殺其父。殺人之兄者,人亦殺其兄。”當生之如河上也,邂逅粲者,得遂其媾,將賦《蔓草》焉。豈知振萬於其宮者,即此抱衾於其室者哉一身兩役,報亦巧矣。嗟乎!依古以來,定婁豬豬於閨中,活秦宮於花裡而曾不顧者,又何多也!

夢中賓主

客有以事造主人言者,值主人有他故、末遽出。客坐廳事待,久之,偶倦而伏几。主人既出,見客睡正酣,不欲驚之,乃亦伏几。少頃客醒,見主人於旁鼻聲鼾然,因復睡而不相呼。頃之,主人覺,而客睡如故,乃亦復睡。比客再醒,日巳昃矣,恐主人覺而延之,趁門而歸。既而主人見客去,亦趨入內。

賓主竟日相對,未晤一面,未交一言。聞者謂之“夢中賓主”。

西村顏常

諺雲:“錢有眼,轂有鼻,飛來飛去無定地。”蓋至言也。

嘗有一貧兒,年二十餘,落拓不事產業。一日,有青衣人導一白衣人至其家,謂之曰:“某等為人所幽閉,幸得脫,今來就君。數日內黃兄亦至矣。”徑入其內室。貧兒頗駭,促視之,寂無所有。見地上有物積甚厚,皆青錢、白金也,乃悟為銀錢之神。數日後,又有黃衣者造其宅而滅。得黃金百鎰,遂暴富。

心念財神為幽閉而來,必樂為人用,於是聘妻買妾,造華屋,營田產。奴僕充庭,賓客踵座。出則肩輿駟馬,炫赫道路,儼然如長官貴族焉。豪富甲鄉里,奢侈聞都邑。其子暴殄尤甚於父。或搥金為簿,以大旗數十卷之。俟風起,命僕颺颭,燦爛滿空,日以為常。或以綺羅席地,厚數寸,令婢妾數十裸臥於地,以金珠貴重之物迢擲之,約:中其私處者即與狎。又或以珍珠瑟瑟數升撒地上,令裸相搶奪,而觀其顛仆,以為笑樂。其他淫侈褻越之事,不可列舉,而一飲千絹,一食萬錢,又不足道也。

一日,其父出遊,見道上糞中有轂數粒,忽瞿然曰:“積農人三時之勤,為人生日食之需者,奈何令棄汙穢中?”即命僕拾取,以水滌之。

歸至家,其於迎謂曰:“午晌時,有數人衣服鮮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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