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阿木龍也看著淳維,支吾了一陣兒,淳維擺擺手,示意阿木龍詢問。阿木龍收了笑容,對亞克蘇和亞克蘭道:“今日改制,大單于頒佈詔令,左賢王及右賢王何以如此擁護?”亞克蘇和亞克蘭一聽,臉露笑意,相互看了一眼。亞克蘇向前一步,對淳維咯咯笑道:“大單于,女兒斗膽,此事不應詢問我和亞克蘭妹妹,只要您到母親帳中,便就知道了。”
淳維聽了,哦了一聲,臉色驚異而又欣慰。
亞克蘇和亞克蘭見狀,便又雙雙施禮,向淳維告退。淳維看看阿木龍,阿木龍點點頭。淳維再次起身,走到亞克蘇和亞克蘭身邊,按住兩人的肩膀,看著他們美麗的面龐,玩笑道:“那本大單于就聽兩位居次的安排,即刻去往皇后帳中。”
亞克蘇和亞克蘭聞聽,眼含深情地看著父親。再次施禮道:“大單于請多保重,小女告退。”便轉身退出了淳維的單于大帳。當夜,淳維與部眾徹夜狂歡之後,乏累至極,一覺睡到日出三杆。至中午,依照大單于詔令,左、右賢王各自帶族眾及兵馬奴僕,來向大單于辭別。淳維聞報,親自為烏蘭、淳木等人送行。
隨後,其他將帥和官僚也各履其職,正式走馬上任。左谷蠡王扎布阿拉雖然心有不悅,但也沒有明確表示反對。
這一切都進行得井井有條,讓人欣慰。
第三天後,嘈雜煩亂的王庭漸漸安靜了下來。
是日正午,淳維與妺喜一起進餐。
大閼氏妺喜也老了,這個不知從何處來,但卻一路聲名顯赫,出人意料的美麗女人,也沒有躲過時間的消耗,而變得鬚髮灰白,皺紋滿面,就連玉指和手背之上的面板也開始乾燥,表皮聳起。淳維看著,忽然覺得有些恍惚,只覺得,自己和妺喜在人世間似乎過了幾百年,回首的往事,俗世的煙嵐,那麼遙遠,又那麼深邃。
妺喜低著臉頰,小口小口地喝著一碗羊骨熬成的湯,乾癟的嘴唇像是兩枚枯乾的葉子,不停翻動。淳維看著,心裡泛起一股苦澀的滋味。面對妺喜,不知道說什麼好。妺喜似乎覺察到了什麼,抬頭,看著淳維,從牙縫中露出一句話:“你也老了!”淳維嗯了一聲,道:“你……是否還記得,我們在一起多少個年頭了?”妺喜沒想到淳維會問這樣的問題,嗯了一聲,起身,站在草木凋零帳簾,伸出手指,朝外看了看。又回過身來,看著淳維道:“大單于,可記對面上崗的那顆柏樹落了多少次葉子,又更換了多少次新葉?”
淳維聽了,一臉沉素,也走到帳簾處,掀開,目光一下子就逮住了對面山崗上的那顆柏樹——它的咽枝幹很粗,龐大的樹冠一色蒼翠,在蕭寒的冬日正午,像是一個永不蒼老的人,站在人間,也站在時間深處。淳維收回目光,看著妺喜皺紋的臉龐,伸出雙手,攔腰抱住妺喜,眼含深情,喃喃道:“植物是植物的事情,我們是我們的,不管多少年,我們現在還在一起。”
5
假陰山上下,平靜而又繁忙,狩獵的騎著快馬,拿著硬弓長箭,在遠處的密林裡追殺牲畜,餘下的奴隸不是伺候大單于,就是打製兵器、紡織毛氈、烤制生肉。站崗放哨計程車兵持矛荷盾,把持著各處山頭和進出路口。對於匈奴和淳維來說,再沒有什麼比人口的大幅度增加更使得部落高興的了。從一開始的殘缺不振、瀕臨滅亡到人丁興旺、牲畜成群——在此過程當中,淳維及其部眾開啟的是一個嶄新的時